他听见白衍干涩的声音，“哥...”
对了，他似乎有个大表兄，叫白敛。
但是...他不是...
死了吗...
白敛的眼睛没有焦距，脸也是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颤抖着的手，终于摸上了白敛的脸，触感是僵硬又冰冷的，昭示着这只是一个死人。
“哥...”白衍又低低唤了一声，白敛似乎有了反应，对着白衍又是一剑砍下来。温柔地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却没能换白敛一个表情，他的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眨过一下。
鬼赤笑得如毒蛇般，“怎么样，还算惊喜吗？”
第56章 弟弟，你这样很不乖！
白衍和蓝墨之其实并不是真的表兄弟，白衍的母亲生前是蓝盛的义妹，嫁给了白家独子，婚后生了白敛，又过了十几年生了白衍，但在生的时候，难产而亡。
后来白衍的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也去世了。白家的产业随后被旁支侵占，兄弟二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蓝盛把他们带回了云溪门。
就这样，二十岁的白敛带着四岁的白衍长居在云溪门。白衍早已不记得父亲的模样，童年里，都是白敛的身影。他是白衍的兄长，也是他的父亲。
但他的兄长，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死在了各门派围剿鬼赤的那场战斗中，只留下了一把冰痕剑。
当他跌跌撞撞跑到围剿地的时候，满地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他发了疯一样寻找着，怕找不到兄长的尸首，又怕找到兄长的残垣断壁。
他找了很多天，直到那些地上的尸体开始腐烂发臭，他才被蓝盛强行带了云溪门。
白衍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被鬼赤练成尸人。胸腔里的火烧得他疼痛难忍，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操控的着对他招招致命的兄长，终于不再是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冲着鬼赤喊道：“我要杀了你！”
白衍避开白敛，飞身向鬼赤袭去，鬼赤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笑意。他轻轻一摇银铃，白敛就挡在白衍的面前。
白衍急忙收回灵力停了下来，他的脸颊突然被重重地捏住，白敛僵硬冰冷地手指捏着他。
就像小时候那样，白敛总是一边笑一边骂他，“白衍，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记忆中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现在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眼睛酸涩又胀痛，白衍眼里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对面的白敛突然松开了捏着脸颊的手指，他努力把它弯曲着，轻轻地擦拭掉了白衍流下的眼泪。
白衍的瞳孔不由地震动了一下，他一把抓住白敛的手，呼吸不稳地喊道：“哥！”
鬼赤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他连这个都能做到，你哥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他凑到白衍面前，欣赏着希望的火苗在白衍的眼中消失地毫无踪影，他兴奋地舔舔嘴角，“喜欢吗？弟弟。”
鬼赤张狂地笑声在兵器冢里面回荡着，白衍这副绝望又无助的样子，让他畅快不已，他心底积攒着的恶意和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让他此刻得到些许快意。
他尝过的那些痛，合该让他最爱的弟弟也尝尝。
一道至阳之火在鬼赤身边燃起，鬼赤收起脸上的笑，冰冷的眼眸像是淬了毒一样对上庚辰鲜红的双眼，“好不容易兄弟团聚，你这样打扰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庚辰提着黑刀几步跨到鬼赤面前，他眼里带着厌恶，“玩弄兄弟的感情，你倒真的如传闻般，让人恶心...”
围在鬼赤周围的火焰，很快形成了一个圈，把鬼赤困在了里面。鬼赤倒也不急，只是看了眼没有他的指示后，僵站在那边的白敛，他的手正被白衍紧紧握着。
鬼赤烦躁地唤起一根黑色的藤蔓，唰的一声拍打在火焰之上。火焰纹丝不动，藤蔓被瞬间烧成了灰烬。
他皱着眉，这火焰好像不单单是至阳之火。
玉清绝和蓝墨之趁这个间隙，合力把站着不动的白敛往旁边挪去。白敛的尸体被保存的很好，除了没有呼吸，肌肤没有温度之外，其余都和正常人一样。
浅蓝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一尘不染，被穿戴的整整齐齐。
那一头漂亮的银发，被高高束起，亮丽又顺滑，像是经常被打理一般。
白衍一点点缓慢地往白敛体内输入灵力，他不敢多输，对于鬼书他知晓的并不多，他不敢贸然输入灵力。
至少，他现在不想让白敛的身体受到任何破坏。
“怎么样？”蓝墨之看白衍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问道。
白衍摇摇头，鬼术太过诡异和特殊，他没有探测什么奇怪的法术或者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