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暮的心被狠狠揪着,双眸赤红一片,胸中怒意与妒意疯长,如同沸腾的岩浆,要将他的心肺都熔掉。
好几次了,为什么李庆弦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暴跳如雷,让他这么……难受。
他突然表情阴森可怖地笑了:“你早这么直说我不就懂了。现在我看清你了,但愿不会太晚,你就是这么一个趋炎附势,卖身求荣的人。”
李庆弦皱眉看着他。
长空暮再度欺近,灼热的气息贴着李庆弦的耳畔传来,咬着牙道:“其实我实在好奇,长空司那么冷酷无情,半点情趣都不懂的人,到底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李庆弦僵硬地站着,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接着,一只火热的手掌轻轻贴上了他的腰际,长空暮的声音含着戏谑与嘲弄,低低传来:“你们睡过了吗?”
李庆弦懵了一瞬,而后满脸通红,一把将人推开:“你在说什么?!”
长空暮朗笑出声,比起憋在心里别扭的折磨自已,这样直白地讲出来,让他有种报复性的愉悦跟快感,心情瞬间好到了极点。
“长空司既然可以,本殿下为什么不行,嗯?”
他粗鲁地捏住李庆弦的下巴,目中闪烁着凶狠兽性的光:“你这张脸,本殿下勉强还算看得上,你干脆也别做驸马了,跟了我吧。我跟父王说,让他马上赦免你,怎么样?”
李庆弦羞愤难当,没想到长空暮竟会如此羞辱自已,既错愕又惊怒,吼道:“长空暮,我真是看错你了!”
长空暮喉咙发干,他盯着李庆弦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唇,红润又好像极为柔软,中了邪般想要凑上去,李庆弦却屈辱地扭开了脸。
这时,屋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太子殿下,大王有旨,让老奴带李殿下过去。”
长空暮的理智猛然回归身体,心跳狂乱,几乎是有些慌张地将人放开了。
“我……”
“太子殿下,您什么都不必说了。”李庆弦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了他一眼,片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要走。
“站住。”
“你……”
长空暮大步上前,李庆弦下意识要躲,长空暮黑着脸,只是抬手施法,将他额上那鲜红的龙鳞印记隐去了。
李庆弦摸了摸额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眼瞧着这个人对自已明显的提防,长空暮很是心烦意乱,虽然也觉得自已刚才太过冒失,但却并不后悔,因为戏弄到了李庆弦,反而心里痒痒的。
他干咳一声掩饰,没好气道:“你若顶着这个过去,必死无疑。”
“这到底是什么?”李庆弦对着四下反光的琉璃墙面照了照。
今早起来时他才发现,不记得这印记是何时画上去的,又是谁所为,怎么也蹭不掉。
长空暮心里憋着一股酸涩的怨气,也不想告诉他,只道:“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
李庆弦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龙德殿,殿上只有龙王长空兰承一人。
李庆弦跪下行礼:“小民拜见大王。”
长空兰承在前方负手而立,略一扬首,道:“起来吧。”
李庆弦没动,俯首道:“小民今日特来向大王请罪,请大王赐罪。”
“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小民误闯混沌之井,放跑了长空司。”
长空兰承微微一笑:“都说了是误闯,误打误撞,非你本意,本王怎么会怪你?再者,你自已也被长空司掳去了万劫城,这段时日吃了不少苦吧。”
李庆弦心头闪过讶异。
长空兰承善解人意的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他不知道长空暮有没有将他的所见所闻逐一回禀。如果没有,长空兰承在万劫城也不可能没安插眼线,怎么都瞒不住他。若说心中没有半点怀疑,对他审都不审,他不相信。
他微微抬起头,去看长空兰承的表情,这位始终笑容可掬,察觉不出任何异样。他没有跟长空兰承单独接触过,记忆中原主来龙宫,也都是直奔长空羽的住处,若是碰上龙王,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所以他并不知道长空兰承此刻的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庆弦不敢松懈,谨慎道:“谢大王关怀,小民无碍。”
“无碍?”长空兰承陡然提高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长空司把你掳去万劫城,将近四个月时间,暮儿可是说你被他当作囚徒软禁起来了,怎么会无碍呢?他当真什么都没对你做吗?还是你有意袒护于他,你们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
李庆弦心道糟糕,这老油条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稳住情绪,急忙解释道:“大王明察,太子殿下能谋善断,小民承蒙太子殿下搭救,这才侥幸逃脱长空司的掌控。小民无能,四个月来无一天不是惊惶度日,难得如此接近长空司的机会,却只求活命自保,不敢动手为大王、为天下万民除害,鞠躬尽瘁,小民有罪,实在无颜面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