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身为尊上,是绝对不可能向李庆弦主动低头认错的。
现在,李庆弦既然主动示好求和,他看在这碗饺子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吧。
长空司轻咳一声,强装冷漠道:“这是你留的?”
“对,我怕夜里饿,特意留的宵夜。”李庆弦走过去,说着就要夺过长空司手里的碗,“这是我的,还给我。”
长空司心下恼怒,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作多情了。
他把碗举起来,不让李庆弦碰,霸道劲又上来了,像只护食的狼狗:“本座吃了,就是本座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堂堂一城尊上,想吃你找人给你做去,抢我的干什么!”
得益于身高优势,李庆弦压根够不着。
“本座就吃这一碗。”
“你——”李庆弦气不过,捶了他一下,没给长空司打疼,反倒把自已的手震得发麻。
长空司也不生气,看着他恼羞成怒地气红了脸,心情竟然格外开朗,唇边勾起一抹自已也没发觉的笑。
李庆弦抱着胳膊瞪他一眼:“吃吧,吃吧,反正那碗我下了耗子药。”
“本座没跟你说过吗?寻常之毒,毒不死本座。”长空司当着他的面又夹起一个扔进嘴里。
李庆弦无话可说,撇过头独自生闷气。
那碗饺子确实是给长空司留的,他之所以跟他抢,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没承想到头来生气的还是自个。
长空司很快便吃光了碗里的饺子,夜晚静谧,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后,长空司道:“本座明日要去人间一趟,少则半月,多则……不知何时能回来。城中事务暂交程先生代理,你若有事便找他。”
李庆弦脑海中浮现出程先生那张色眯眯又不着调的老脸。
交给他?长空司怎么想的?真的没问题吗?
李庆弦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长空司看他一眼:“你留在这儿好好修炼,莫要贪玩偷懒,本座回来会考察你的长进,若是你达不到本座满意的情况,本座就……”
话音戛然而止,长空司没再说下去。
若是达不到,他要把李庆弦怎么样?
连他自已都没想好。
长空司心头突然蹦出个疑问,他似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想的都是李庆弦可以解封魔剑,帮助他修炼也好,让人给他单独开小灶,改善伙食也好,为了他开心,放他出去散心也好。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
可是……如果李庆弦最终还是不能成功解封魔剑的话,他该把李庆弦如何?
李庆弦见长空司没再继续说下去,神情也变得有些阴沉,自然而然地认为他在想怎么惩罚自已。
无所谓地再次“哦”了一声。
瞧他这种态度,长空司微愠,掀开眼睫,盯着他的脸问:“你就不问本座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会去那么久?”
李庆弦:“是啊,为什么?”
见他一副不感兴趣也无意了解的模样,长空司的怒火又添了几分,也不知道自已在气什么,更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气冲冲地拂袖就要走。
擦肩而过时,李庆弦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无奈道:“你看你,我问你为什么你还不说,你到底想不想让我知道?”
你这是问人的态度吗?长空司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庆弦摸了摸鼻子:“行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您这么忙,一连三天待在十恶殿不知道回来,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喽。”
说完这句话,李庆弦又感觉有点怪,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个独守空房的怨妇呢?
其实他不是找人打听的,是天书告诉的他发生了什么,还把来龙去脉讲了个一清二楚,连他三叔长空和驰的生辰八字都差点告诉他,并且让他陪着长空司一起去。
不过该装还是得装一下的,引起怀疑就不好了。李庆弦又道:“我只知道尊上要外出公务,去干什么却不知道。我也好想去人间逛逛,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长空司果然不愿意多透露,只道:“此去人间不是去游玩的,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不方便带着你。”
李庆弦知道,要说服他没那么容易,走近一步问:“你是嫌我给你添麻烦?”
“你还称不上麻烦。”
李庆弦再次试探着走近,近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冒犯的距离,胆大地用那双细白的手揪住了长空司的袖子,抬眸注视着他:“那你就是担心我,怕我有危险?”
长空司没回避,也没呵斥,看样并不排斥。李庆弦身上的花果香离远了闻是清新甘甜,离近了便只剩下馥郁撩人,带着一股隐秘而晦涩的诱惑,像是灵蛇游出洞穴,轻柔地缠绕住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