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的属下们听了这番话面面相觑一阵,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心底几乎同时冒出几个疑问。
尊上是被这小子解封的?
这小子谁啊?何德何能?
他还敢跟尊上谈条件?这么猖狂?
李庆弦抓紧机会,旁若无人地继续道:“而你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了我,只有一个原因——我对你来说还有用处。至于是什么用处,我李庆弦是个蠢人,想破了脑袋就只能猜出个大概,尊上你要不要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第12章 本殿下跟你谈条件
李庆弦表面上一池静水,实则内心已是十分忐忑。封印的事是他后来从书上了解到的,而长空司不杀他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若说为了吸血不杀他有些太过勉强,这种事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不知道没关系,有人告诉他让他知道。长空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庆弦有天书这位无所不知的“军师”在手,对曾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只需说出天书告诉他的话即可。
“与你当年一同封印的那把可以毁天灭地的上古邪兵,由我未女族世代守护,若要魔剑破封……”
“够了!”长空司厉声喝道。下一秒他已闪身出现在李庆弦身前,长袖一挥,李庆弦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睁眼时他已不在布满宴席的庭院,而是站在一个房间里。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李庆弦还未回过神,肩膀便被人猛地一推,仰面摔在了身后的床榻上,硬邦邦的床板硌得他骨头生疼。
不待他坐起来,一个高大雄健的身躯猝不及防地俯身压过来,两条精壮结实的手臂撑在他头部两侧,长空司野蛮又危险的气息扑面袭来,像一团积压着雷霆的乌云,盘旋在头顶,避无可避。
“你就该这么跟本座对话。”
李庆弦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已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头阴晴不定的野兽不顺心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他额角渗出冷汗,内心惴惴不安,虽说此刻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底,长空司不敢拿他怎么样,更不会咬死他,但若是存心想折磨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怎么?怕了?”长空司抬手拂过身下之人的脖子,握住他的颈侧,拇指微微用力,摩挲着手掌下脆弱柔嫩的皮肤。只要他稍一用力,这个胆敢跟他谈条件的废物就会瞬间消失。
“刚刚不还是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吗?”
李庆弦屏住呼吸,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都说未女族的小殿下不学无术,头脑简单愚笨,外界传言果然不可信,本座瞧你聪明得很啊。”长空司双眸猩红,暴戾的火光在其间跳跃,“聪明”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唇缝间生硬地挤出来的,像是要把它嚼碎了。
李庆弦颤抖着,在心里为自已打气。
没事的,没事的李庆弦,你已经掌握住了长空司的把柄,他不能拿你怎么样。别忘了你的目的,你是要帮助他改邪归正,这条路注定凶险,既然已经痛下决心,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必然的。大不了就损失点血,哄他高兴,首要紧的是先摸清魔头的脾气。
想着,他努力让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扬起谄媚的笑容,僵笑着说:“多谢尊上夸奖。能……能劳烦您大驾先起来吗?”
长空司剑眉紧蹙,没动弹,想从那张清纯讨巧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李庆弦自小就为奴为仆,锻炼出的本事一是会察言观色,圆滑;二是认错及时,卑微;三就是隐藏情绪,低调。
“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长空司狭长的眸子眯起,眼中寒意森然,“别以为破除封印唯你不可,没有你,还有你其余的兄弟姐妹,本座随便抓来一个,就不信……”
“尊上。”李庆弦蓦地抬手,用手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长空司一愣,似乎没料到他胆子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堵他的嘴,一时竟就这么止住了话头。
李庆弦注视着他,用平缓温和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世上唯有我能帮你。尊上可别忘了,魔剑之所以被称为魔剑不是没有原因的。尊上想必比我更清楚他的威力,你曾经驱使过它,也一定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吧?”
“而如今魔剑被我族先祖所封印,想要破封,非未女族王室血脉不可,且解封之人亦如尊上当年所为,必要心甘情愿贡献什么,满足魔剑提出的要求,从而作为开封的条件。”
李庆弦双眸沉静,隐隐泛着一抹莹润的碧色,宛如最纯净剔透的宝石。他垂下覆在长空司唇上的手,幽幽道:“我十分好奇当年尊上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不论是什么,都是万分惨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