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嚷嚷什么呢!”这招果然管用,狱卒被他叫来了,只不过醉醺醺的,连说话都大着舌头,好像也没听清李庆弦在骂他们老大。
狱卒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一动哗啦啦地响,他摇摇晃晃地站着,手里还握着个酒壶,说话间打了个嗝,舌头不利索道:“你个臭小子,找死是不是,瞎嚷嚷什么!什么伺候……良心的,你谁啊!”
“……”
李庆弦灵机一动,对付个醉鬼总比对付清醒的人容易吧?简直天助我也!
“守卫大哥!”他跟变脸似的,马上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你给我评评理啊,你们老大他吃我的用我的,我每天给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如今飞黄腾达了可倒好,翻脸不认人,转身就把我给踹了,还关着我不给我饭吃,你说有他这样的吗?他还有良心吗?”
李庆弦这张脸本就是雌雄莫辨,秀美至极,此刻这么委屈巴巴地诉着苦,弄一副泫然欲泣,脆弱可人疼的小模样,除非心如铁石,否则是个人见了都得动容。
这狱卒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脸憨直,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直愣愣地瞅了半天,咽了咽口水,大着舌头道:“你……你是尊上的人?”
李庆弦一愣,没细究他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了出去也只好借坡下驴,生怕这人过会儿醒酒了察觉出什么,于是忙不迭点头。
狱卒喃喃自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含糊不清的话,李庆弦就听清一句“难道关错了?”
他慢悠悠地摘下腰间的钥匙串,一把一把找着,李庆弦等得直跺脚。
突然,那狱卒抬起头:“不对啊,尊上何时有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笔直地仰头倒下了,李庆弦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将人打晕了。
“对不住对不住,麻烦你先睡一觉吧。”
天书藏在袖中调侃道:“干得不赖嘛,你竟然有这个胆量。”
“少废话。”
李庆弦捡起钥匙,找到锁头上数字对应的那一把,成功打开牢门逃了出去。
第11章 本殿下被踹吐血了
为免被人发现,李庆弦还扒了那名狱卒的衣服换上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监牢,李庆弦开始纳闷了,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连该往哪走都不知道。
长空司现在会在哪里?
“喂,你想干吗?”天书问道。
“当然是逃出去啊。”
“你还不能逃,别忘了你的任务。”
“我当然没忘。”
说话间,远处嬉笑着走过来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手里端着佳肴好像要送去哪。李庆弦连忙屏气敛声,躲在暗处。
“尊上重获自由,真是天大的喜事,比我要嫁人了都开心,咱们终于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是啊,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全倚仗着尊上才能有一个容身之地,尊上简直是我的再生爹娘。”
“哈哈哈哈,瞧你说的,尊上哪有那么老,连王后都不曾娶呢。”
“尊上有旨,为庆贺归来之喜,万劫城上下大酺三日,人人有赏,我们快些过去,也好讨一份彩头。”
“是啊是啊,快走。”
李庆弦将她们的对话全听在耳里,气得跺了跺脚。
好你个长空司,你们在这里歌舞升平热热闹闹开宴会,把他这个恩人关在臭烘烘的牢房睡地板。这回他可算知道那个守卫为什么喝得烂醉了,原来是这样。
不过从那几个丫鬟的字里行间里,他能听出,长空司在他这些子民们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这跟他接触的那个暴戾又冷血的家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李庆弦悄悄跟上她们,在偌大的宫殿里七拐八折,来到一个大殿,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人声,李庆弦好奇极了,望过去的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殿外宽敞的庭院内,摆了六七桌宴席,长空司坐在最里头那桌正对着门的位子上,周围坐了一圈五大三粗的将土,一边喝酒,一边声音粗犷地吆喝着,有的正激烈地掰着手腕,有的正在划拳。
四个丫鬟抬着一头被烧得金黄酥脆的烤全猪过去,有个人等不及直接上手去抓,掰下一条猪腿抱着就啃,吃得满嘴流油,旁边的人笑着打他两拳,或踢他两脚。不消片刻,那头有成人那么大的烤猪就被瓜分干净了,桌上地下一片狼藉,仿佛饿急了的野狼撕咬猎物,连骨头渣都不剩。
长空司随性地坐着,默默饮酒,也不管束,左手边的位置空着,右手边那位还算规矩,吃相斯文,对于眼前这一幕似乎见怪不怪,不时与长空司说上两句话。
这场面若是放在人间的宴席上,似乎没什么不妥,他们就是吃相野蛮了点,李庆弦只瞧了一眼就赶紧把头缩了回来,感到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