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弦瞄了长空司一眼,后者脸上阴云密布,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扶了扶额,在宁六还要糊里糊涂地把马屁拍下去时,及时打断了他,好心提醒道:“那个……前辈,这位是长空司。”
“长空司?”宁六愣了一下,猛地好像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已认错人了。
他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你就是和驰兄总念叨的那个臭小子啊,你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逃出来了?”
李庆弦:“……”
这人没救了,长空司一剑劈了你可不关我的事,我尽力了。
“不错,正是本座。”只见长空司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阴冷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阿司,冷静。”李庆弦抱住了他的胳膊,拦在两人之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宁六表情无辜地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自已说错了什么。
将长空司安抚下来,李庆弦及时转移话题,严肃道:“前辈,我就不跟您卖关子了,我们这次来见您,是有一件万分紧急的事想求您帮个忙。”
宁六漫不经心问:“什么忙?”
“传闻鲛人族的血有起死回生的神效,阿司他中了百曜之毒,希望您看在和驰前辈的面子上,不吝搭救,在下感激不尽。”说着,李庆弦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空司僵硬地站着,看着李庆弦为他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比中毒还要让他难受百倍。
可身体的情况早已容不得他继续傲慢。长空司强抑住心头的不甘和屈辱,神情隐忍地咬紧了牙关,此生唯一一次对人弯下了腰。
“有劳前辈。”
宁六抱着臂打量着两个人,弯了弯嘴角,对他们求人的态度似乎还算满意,答应得很痛快:“既然和驰兄都开口了,小忙而已,当然没问题。”
李庆弦面露欣喜地望向长空司,可隐隐地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宁六话音一转:“不过……”
“你们要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你们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多少。”
长空司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让他拉下脸来求人,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他是考虑了李庆弦的感受,才选择了这个比较礼貌且合乎道义的方式,而是没有使用暴力。
否则当他得知鲛人的血有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出了无数种取血的办法,哪一种都比求人更干脆直接,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宁六是不清楚自已的处境吗?给他几分薄面以为自已是什么东西,一个卑微的庶民有什么资格跟他提条件,他也配。
“本座看你真是活腻了,还敢提条件,本座现在就杀了你取血!”
宁六也不慌,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装作看不见长空司的怒火。
他目光老辣,为人精明得紧。
虽然不知道这个跟他说话的容貌俊美、谦和有礼的年轻人与长空司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的举止言谈间,却不难看出,长空司很是在意这个人的看法。
若是年轻人点头答应了他的条件,长空司即便再生气,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于是宁六更加有恃无恐,啧了两声道:“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呢,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这脾气可不好,得改改。”
长空司吼道:“本座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你看你,中了毒可不宜动怒啊,学学你身边这位,看这孩子多稳重。”说着,笑眯眯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前辈叫我阿弦即可。”
李庆弦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应付地答完,暗中拽了拽长空司的胳膊,递给他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有点暗火,这种借着别人的痛苦而伺机提条件的人,多半不是好对付的。同时也在思索,若是有商有量行不通,必要的话也该采取一些其他手段了。
他按捺着性子道:“前辈,您要我们做什么,直言便是。”
宁六走到牢门前,抬手轻轻一拽,那条拴门的铁链便被他拽了下来,牢门打开了。
李庆弦微诧,原来宁六早已经将锁破坏掉了,却不知为何没有逃。
宁六走出来,腿脚似有不便,一瘸一拐地站在他们面前:“不瞒你们说,我是故意让他们把我抓进来的。”
李庆弦皱眉:“故意的?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宁六突然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极认真地说:“我的目的很简单,三公主死得不明不白,我只想要为她报仇。”
“你要为她报仇?你们是什么关系?”
“三公主曾有恩于我,我是她身边的侍从,自从她嫁到龙族后,我们便没了联系。直到得知她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