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军毫不掩饰,目不转睛,乌兰贺就像看着别人拿铁锹挖门口,可他还忍着,“像付将军这般说媒的肯定不少,难道你都不满意?”
“是意中人难觅。”
付誉丞饮尽满杯,乌兰贺郁闷地一杯未饮。将军是个痴情种,痴情种眼睛离不开白骨,那可比白骨之前那夫君强多了。
死人看鲜活的人是什么感觉?如酸甜苦辣咸搁一起下锅,死水都能冒泡了。乌兰贺装着热情好客,哈哈大笑,“老兄真是难得君子。”笑声又随白骨筷子伸来止住。
白骨去夹付誉丞眼前的肉,付誉丞很快把肉推给白骨,她一笑,他也笑了。
短短瞬间,乌兰贺笑不出了。他逼着自己想想日后,就算整个山庄为白骨撑腰,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谁来给她遮风挡雨。若真有一人可以照顾她,黄泉之下他也是安心的。
乌兰贺强挤出笑容,极为辛酸。拿起酒壶饮时,他把酒洒了付誉丞的盔甲。
“不好意思,没拿住。”乌兰贺再做最后回试探。
付誉丞只是拍拍盔甲,“无妨,盔甲防箭,酒又何妨。”
乌兰贺又掐住他的脸。没多少肉的脸被乌兰贺左右拉扯,但在付誉丞脸上当真看不出半点气。
“乌庄主这是干什么?”付誉丞竟是心平气和。
脾气好,家世好,前途好,无懈可击。乌兰贺的生命彻底成了死水。
“没什么,你跟我兄弟认识,我也想认识认识你,”乌兰贺自罚饮下整壶酒,咕噜咕噜下肚,苦得很,“我兄弟行走江湖,孤身一人,很多事不懂。付将军你是好人,玉和山庄可以交你这个朋友。若我兄弟以有难处,也望将军相照。”
“那自然好说。”付誉丞满口应下,在白骨大口吃饭时,他又看得出神。
岁月就在那儿,付誉丞在笑,白骨在吃饭。那二人多好,乌兰贺寻了个借口,说是酒醉离去。他已决定把世间让给活人。
他甚至做了另一个决定,要把白骨前夫君变成亡夫,为她铲除所有后患。
“王妃,今天晚上你睡我旁边!”梁王抱着狗蹦到了白骨身边。
“我要和小黑睡,小黑胸肌可大了!”白骨筷子指向乌兰贺。
步伐停住,满堂皆静。
第24章 鼻血狂流,为爱让位
梁王满屋打滚撒泼,“啊,不要嘛,我要你保护我。”
整间屋子笼罩在喧嚣中,但这并不能戳破另一种寂静,乌兰贺亲眼看着付誉丞眼中光亮尽失。
这是场看起来很乱的关系,乌兰贺当然清楚。付誉丞不知前因后果,可以说是晴天霹雳,什么鲜活美好都被劈开。
“别误会,我可以解释的。我兄弟行走江湖,孤身一人,她……”
不待乌兰贺解释,付誉丞扛起了梁王,“公主交代,梁王玩完狗就得回府。”
梁王跳下付誉丞的肩,“我不回去,回去有坏人,”他一手一个,抓着白骨和乌兰贺,“我们一起睡不就好了。”
梁王这熊孩儿插手,事情更乱了,乌兰贺想要让它变回正常,“不对,这不对。付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骨却欣然同意,“好啊好啊。”
乌兰贺扶了扶额,他现在也很难接受眼前的局面。
“付将军,我命令你,你也和我们一起睡,都来保护我。”
在熊孩儿的命令之下,乌兰贺彻底掰不回来了。于是这夜,乌兰贺的床上横躺了四个人和一条狗。
狗早累了,人除了白骨和熊孩儿睡得呼噜呼噜的,剩下两人都睁着眼。
“付将军,你看,这多正常,不是你想的那样,”乌兰贺面朝付誉丞侧躺,他觉得这下可以解释了,“特别是我兄弟,她行走江湖,孤身一人。”
啪,乌兰贺的胸口被白骨拍了下。白骨这癖好他来不及说什么,只痛吁了声,“你轻点儿。”
然而白骨半抱着他,睡得可舒服了。
“乌庄主确定这正常吗?”
看着乌兰贺胸口的手,付誉丞的眼皮一抖抖的。
“这个我可以解释,幼崽时而孤单,便双足抓踩,舒缓思母之情。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兄弟孤身……”
她手摩挲而过,轻柔如丝,乌兰贺浑身激灵,猛地起了个身。回头看看白骨,又看看自己胸口,刚才哪里不对吧。
可她还是呼呼大睡样,根本没个清醒。
他斟酌再三,那到底是他不对劲吗?又再胡思乱想?
“有坏人!”熊孩儿炸跳而起。
白骨飞起甩鞭,付誉丞拔刀而出。
床上三人跳起,乌兰贺捶着床,“谁啊,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
幽幽灯烛下,黑衣人双目瞪得斗圆,“你们……一起睡?”
乌兰贺这才跳起,“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