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矛刺来,万江海近乎等死。然迎一阵粉末,敌军慌张遮目。脚步声一踏踏,来者正是稽查司的太监,他们前来送解药。
“咚咚咚!”铁光打着,玉和山庄的火烧云仍然未褪。
“战胜自己,战胜自己!剔除贪婪、软弱、痛苦,带领国度和子民走出史书的轮回。”扶郅打剑打得手掌已破,血入剑。
痛,依然痛。她痛什么?痛世间王不成王,人不成人。
世人为王,就想登高一呼,享尽所有。而她什么都不想要,愿意一生孤独,一无所有,也要改变世间。
没有人会有想当这样的王,但扶郅愿意。只有改变全体人的命运,那才是真正的王上。恰恰是这遥不可及的目标,让她无法出魔。
“王上,敌军已至蜀阳城。”太监来报。
铁光轰出炙烈的火花,似一场悲鸣。
扶郅握剑入水,披甲上城楼。
这把剑成没成,扶郅不知,她的眼睛依然是红的,体内功力并不平和。
至城门,已是血杀一片。
在两军交战中,一群残兵突至,“鄂古王,我王上要求停战!献扶郅公主和亲于你。”
城楼上,扶郅不动,交战不停。
“望公主以家国天下为重!”残兵施压。
就是这句话,让扶郅拔剑指向他,“是谁打的这场仗?”
残兵惶恐,“王上。”
“他人呢?”
“弃城跑了。”
“那他为何不为家国天下?”
残兵答不出。
城楼上的扶郅本已着盔甲,如若男儿,她再断如瀑乌发,削去她身为女子的美貌,举发示众,“蜀阳百姓,全体将士,今我扶郅,不为女,不为男,只为将。若败,与你们同死,若胜,废君王之制。愿同战者,与我杀敌!”
白骨断发绝亲,扶郅断发绝了自己。唯做一将,飞下城楼,城门随她冲出千万人。
“我等断发同行,与王上同战!”全体女兵断发。
“将无男女之别,与王上同战!”全体男兵断发。
“我等为将守国,与王上同战!”全体百姓断发。
由扶郅带领,浴血奋战。众城之士,不为男,不为女,只为将。是僧?是道?是寻常人?皆不是!只为将!
前来下旨之人仓惶而去,至一半听萧萧剑风,血流冲喉,竟再难前行。断发回城,同去杀敌。
敌军亦至虎头山,此时小红豆刚把解药送达。
解药洒下,都快入土之人猛然惊醒。
活了,真的活了。生命复苏的那刻,白骨扑向乌兰贺,像只猫蹭着他的脸。
蹭蹭蹭,将他脸皮都蹭红了。
可他也不管了,狠狠抱住她。
小红豆咳了好几声,他们都不分开,忍不了,就道,“哎呀,你们悠着点,敌军已攻蜀阳城。”
“那我们赶紧回去找大漂亮。”白骨爬下来。
未得出林,野猴子再次出现。
这回可不是令白骨打喷嚏的猴子毛,他们各个毛发长得像狂狮,持长矛,“杀掉玉和山庄,城里就没有援军。”
小红豆嗅出不对,“你们哪得来的情报?”
敌军二话不说,长矛刺来。小红豆飞身对掌,功力出,长矛竟穿掌入骨,碎他一只手。修好的茱萸花手链与碎骨同裂,泯入尘埃。
凭他多年功力,怎会被轻易破功?他眼珠陡大,闪出惊恐。
“小红豆。”白骨飞奔来相救。
小红豆以另一只手挥力,阻她前行,“快走,他们有……”未得言出,长矛穿心。
“走啊!去蜀阳城。”小红豆转身对敌,蓄出最后一道力。
不得打出,心脏停跳。
他凭着最后的力气,望向高空的太阳。话不得出,只是可惜这辈子做不成好人了。最终活得,谁待他好,他就待谁好。
半生是被欺负的老实人,半生是欺负别人的大总管。小红豆真想看看扶郅的那一种世间,好人有好报,善人治善世。
敌军长矛似剑,以剑阵杀来,跨过小红豆的尸体,“斩杀玉和山庄,别让他们离开!”
剑阵之快,拖下众人归城步伐。
白骨飞上空扔针而出,银针弹回,又不得不使力挥散自己的针。
刚是针散,长矛已至眉心,速度飞快到白骨难反应。
身一坠,入小黑怀。
乌兰贺拉她脚底,方避长矛。使以功盾环绕,面前矛根根刺来,竟带功力,将其功盾打碎。
“此阵古怪,似融玉和山庄之阵。”乌浩楠立地运掌,以天玄地影术对之。
龙啸穿天,竟未能冲散阵法。敌军长矛转动飞速,分裂出五小阵,在地间横扫而来。
“有人在控他们。”就在阵法分裂时,白骨看到阵法中央有人。
有人在吹箫,就像她娘亲那样,可里头没有声音。又或者说,这声音外人辨不得,但敌军可听到。凭此音控人,使敌军斩杀无情,行之若鬼。但真正的杀手却是吹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