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入体,从心脉扎穿,扎到脊椎处,周子颢跪地。
五人同注功力修复白骨穴位漏洞。
只是不想,没了针,她的记忆全部冲来。
过去岁月似万箭,道道穿心。她为此痛发狂,经由她体的功力被她吸收,又渐渐转为魔功。
“她要入魔了,快切功!”乌浩楠令道。
四人果断切断功力。
但乌兰贺没停手,他坚信白骨不会伤害他。
与此同时,周子颢又站起来了,飓风般的功力卷来。
白骨将乌兰贺推开,迎面之击,她身影穿入。破那风声穿扬,利爪扣入周子颢双肩。
嚎声不止,不止周子颢,还是白骨。
“快住手,那是邪功!”小红豆妄图阻止,却近不了身。
白骨不停手,仍吸邪功,直至乌发成白,才将周子颢吸尽。
白发苍苍,肤无血色,白骨宛若雪做之女。
“白骨。”乌兰贺唤她。
她却似听不到,只瞧着角落里陈家两个女人。
“知道他为什么不打你脸吗?”一双赤红的眼望向陈蔷。
陈蔷双眼空洞,突然明白白骨在说什么。
“我对他说过,要我嫁他,必成厉鬼。”
陈蔷泣不成声,陈十一娘疯喊疯笑。
第49章 决裂躲避,小黑追妻
白骨踢开周子颢,红泪落,终难持,就此倒下。
那些过往之事,在今天全部记起,滚滚云啸,碾压过身。
往事乌兰贺不知,他只知白骨疼,谁让白骨疼,他就不放过谁。此处三人全部带走。
白骨便是陈家第五女陈芍。
陈家有妾十二,十妾生女皆被弃。她是活下来的第一个女儿,因父亲年事已高,需要一个孩子堵住他人嘴。
不过自生起,居阁楼,不允出阁,因母亲的心思是有个儿子。养注定是别人家的东西,只需裹了脚便罢。可不知,就是这无人在意,叫她拆了裹脚布。
阁楼如牢,陈芍唯有一愿,就是长大。她以为人高有力气,就可以出去。未料长成时,不曾出现的母亲出现了。
“终于有用了。”母亲带来嫁衣,要把她推入更深的牢笼。
愿毁,不从。嫁衣强披,鞋履入,却是七寸脚三寸履。
母亲暴怒,把她按住,给她刺上钥匙图,“你要嫁给周公子做妾,我让你活着,你该知道报答我。”
可陈芍不要这般人生,夜时她从阁楼爬出。高天鸟鸣待飞,窗前却探出母亲的手,把她拖回去,把她绑起来,再把她拖进密道。
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不见母亲。只有一身白袍面具,拧着钥匙操控墙,要她承担起攀龙附凤的责任,不承担,就是错。醒时是错,睡时是错,直至夜不能寐,七千七百八十八面墙,抓痕遍布。
声嘶力竭,不吃不喝,以死相抗,人成疯魔,抵不过箫声。箫声控她跳舞,控她穿上舞衣,控她在周子颢面前展袖如彩蝶。
当箫声停时,她才发觉被送入周子颢房中。她以死相抗,周子颢挥拳打下。她发疯割腕,诅咒自己将化厉鬼,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就是陈芍的人生。
这就是陈蔷换来的人生。为了这样的人生她给陈芍下药,和她换脸。剥下她的皮后,为了永绝后患,把自己的脸烧掉,还烧掉陈芍。
那天是陈芍出密道后头回入睡的一天,哪知熊熊大火毁她身躯。随后唢呐吹奏喜乐,将死之人被抬入花轿。方家见之,便把她丢到虎头山。
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周子颢打她,就是看着这张脸打。曾以为这张脸是救赎,不知正是因为这张脸太过倔强,他才打她。
这些事白骨都记起来了,她躺在床上,梦里皆是过往。一幕幕戳入骨,剜出肉,让她碎裂瓦解,噩梦难休。
乌兰贺还在为她疗伤,可无论怎么努力,白骨的发再没有变黑。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白骨苏醒,迎面只见憔悴容。乌兰贺满下巴的胡渣,抚着她发。
她低头见红衣之上垂白发,未来得及忧,只思梦里过往事。那非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陈芍就是她的过去,碎成千片万片游荡在体内。
“白骨,没关系的,我好好练功,一定可以治好你。”他依然如此执着。
敲门声起,杜志恶来报,“那牢里人都疯了。陈蔷把周子颢扎死,拖着他去丢尸。陈十一娘疯得吹箫,叫她跑了。”
“她一定会去打开金库,找大漂亮,带人去陈家庄园。”白骨随即下床,乌兰贺跟上,她一针扎上。
他不可思议望着她,“你要自己去?”
“你一路追着我跑,已经太累了,”白骨将他放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好好歇歇吧。”
她避开他的目光,以此掩盖白发下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