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在这世间很难认清真正的好与恶,毕竟她是大魔头。她只知道小红豆帮了她,把手链戴上他手腕,“是盛华的东西吧,留个念想,别给我了。”
小红豆闭目盖上水车,“走吧,别再被抓了。”
车马行出,短短路间,四人都不敢出声,把小猫小狗都捏住嘴。颠簸两三,车被截停。四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发生何事。
车外就起声响,“稽查司在搞什么?孤设宴你们运水车?”
“王上,稽查司进的人多,用水自然多。”
两言过后,水车盖被掀。春日暖风吹入,白骨不管来者是谁,投针而出。
一个大罐子掉落进来,乌兰贺眼疾手快抓住。迷药二字贴在罐上,王城就是王城,财大气粗,撒迷药和撒调料一样明目张胆。
又闻阵脚步声,四人加上猫狗,六双圆溜溜的眼珠齐朝上。白骨握紧银针,正待人近时,车外有声,“王上且慢。”
水车外太医已被定住,王上令大臣去看却被小红豆拦下。恼火时分,他拔出佩剑,果断挑起小红豆左边袖子,茱萸花手链显露无疑。
“小红豆,你稽查别人,别人也会稽查你。走错一步是会被人看见的,还敢当面和孤唱反调。”
群臣百官皆在旁,小红豆眼睛扫过他们,他们各个不敢看他。
剑刃挑起金链,链子慢慢收紧,硌到皮肉还未有个暖热,就被割断。金色小珠花在腕间蹦开,小红豆眼随着茱萸花,可再不见了,小小花朵蹦在宫巷四处,淹没入黑暗。
那双眼就像死透的鱼,“王上,咱家就是想问,你的病还治吗?”
人静无声,亦无脚步,白骨瞅瞅她几位小妾,她怀疑这是他们第三轮计划。
人、猫、狗,全部摇头。
车外是王上尴尬一笑。
“小红豆,良药自得你寻,一条链子而已,孤改日赏你,”当朝王上难有子嗣,看这种病,除了让太监总管找药,还真不好意思找别人。王上把小红豆的过失压下,再次指了位大臣去看水车,“不过他们要全部拉去研究。”
是的,全部。六双眼睛已经看到了官袍,黑色的衣上大大的麒麟脑袋。那大臣实也不知情,看着车里不知说什么好,就道,“可王上,还有猫和狗。”
“一起,他们的猫狗肯定别有不同。”王上道。
白骨针飞出,大臣被定。
白骨跳出水车,一群穿麒麟脑袋的人纷纷后退,只剩个穿金黄衣胖头龙脑袋的人。
“小猫小狗都要研究,你不要做人了。”白骨就对胖头龙道。
“孤当然不是人,孤是真龙天子,”他举剑指天,“来人!抓住他们。”
随他令出,四面八方涌来御林军。人如波涛涌进,不抵针环四方,在水车之上,红衣魔头如鬼如魔,张手出针,无人能近。
御林军人之多,已将白骨银针耗尽。
“小黑,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乌兰贺还是探出身。白骨拉开他衣服,掏出里面的飞镖射出。
这可把小圆看呆了,“男人还能这么用?”
飞镖射尽,尖锐之光正对白骨眉心,巨大的暗弩在王上手中,弩箭带铁链袭出,在空中裂成四道铁钩,直罩白骨。
乌兰贺速将白骨拉回车内,推翻水车以做防护。
与此同时,小红豆运力掌出,“王上,咱家帮你。”这一帮,吹偏了铁钩。
四个钩子偏了三个,还剩一个落下。
崩裂声悬在头顶,乌兰贺稳住水车,车底已见裂痕,尖尖的钩子卡住车底,车轱辘崩掉了。
铁钩尾端连着王上弓弩,按上弓弩机关,铁链迅猛收回,水车被掀起。白骨等人再无防护,王上再欲出箭,横空直来破碗,速度快速,打得金色龙袍措手不及。
“你们干什么吃的,臭乞丐都能进王城!”
王城上空,“哇”声一片,破衣破履落在砖瓦之上。从灯笼的反射中,可见是个抱着孩子的和尚,“贫僧无胜,特来渡化王上。”
光光的脑袋如明月当空,那破和尚好似神佛降世,俯瞰王臣。
但不少臣子已是认出来者,“王上,他是万江海。”
“贫僧无胜,万江海是谁?”破衣和尚临风在上,单掌立起只有?样。
大臣们纷纷坚持,“可你分明与万江海长得一样!”
“这你们都不知道,是万江海生的呀。”白骨讥笑,伴以夜间鸟鸣同奏。
万江海犹豫地动了唇,“许是如此,我初来此世,就见身边一身盔甲。”
在场人呆若木鸡,乌兰贺最甚。他还是懂世间的,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当故意蔑视,更不好脱身。
怎么办?乌兰贺急中生不了智,王上已面带冷冽,眼神虚迷,“那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