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他就是个烂男人,怎么比得上周公子。”陈十一娘按着白骨。
椅子颤抖狰狞,白骨根本坐不住,她挣扎得陈十一娘按不住,又加了四个壮汉上去。
“陈十一娘,外面的仗都要打完了,你还教不好她。”周子颢随手扔着金块,耐心渐渐失去。
陈十一娘扶上白骨的脸,“这世上所有的愿望周公子都可以实现,你有功力,有相貌,把它们全部给周公子,”她让白骨看向周子颢,“你就可以有用之不竭的黄金,一身的荣华,一辈子的希望。”
白骨只看到独眼怪物泛着油光,她肚子不舒服,整个胃抽着,不住低了头。
陈十一娘以为她服软,高兴地抽了她嘴里的布。
“嗝。”白骨舒出大口嗳气。
这嗝打下,似刀子刮过陈十一娘的脸,她面容阴沉,眼角张裂。
白骨双眸抬起,眼里没有黄金,没有荣华,只如出刃锐光,“我的愿望就是找回娘亲,我们和小黑开心地住一起。”
周子颢耐心全失,“陈十一娘,你教不会她,她不懂活在世上轮不到她选,我来教她。”
黄金如铁屑倒下,周子颢倒了一麻袋,棍棒如鼓槌打在乌兰贺身上,这仿佛是美妙的乐曲,让周子颢心旷神怡。
“你个烂人,我要把你团成球!”白骨身又晃动。
一巴掌扇过,陈十一娘力道狠足,却不打脸,打在白骨耳边,“蠢货,时不待人,外面打完了,周公子挟天子以令天下,你还不赶紧低头。”
耳边被打得嗡嗡,白骨张着眼,越是不动,内力越是涌动。
钢丝滋滋做响。
这般声响让乌兰贺担心害怕。白骨她体内还有三针,好不容易把她救活,不能再让她心脉被扎了。
“白骨,我不要紧。你看,我好了,我能说话了。”乌兰贺像草虫,也一曲一爬地跪起。
跪也不行,他还得站起来,得让白骨放心。
乌兰贺刚起身,周子颢扔扇过来。两眼发黑,头也晕晕,乌兰贺还是顶着个肿泡眼,直直站着,“白骨,我没事。”
可这时,那头四个壮汉吓退了步,“她不对劲,不像阳间玩意儿。”
白骨不对劲了。
乌兰贺牙根紧咬,疼得浑身发颤,还是朝她伸手。白骨脸上透着几分鬼气,他手指绷直,心被扎了下。
“烂男人,”陈十一娘抽了白骨的铁鞭,亲自打了上去,“你这么穷,凭什么阻碍她!”
头回被人说穷,乌兰贺都震惊了,“老子穷得就剩钱。”
“你穷得以为钱只是钱,但周公子能用钱压死千千万万人,这是你永远比不上的。”妇人的脸本受了伤,一滩红血在脸颊,姣好面容不复。她说着一字字,白骨未听入,只看得她抽打小黑。像有什么在燃烧,要烧掉这副躯壳。
一鞭又一棍,狠狠落在乌兰贺的背上、腿上,乌兰贺挺直了膝盖,就是不服软,他还笑说,“这么说老子是穷,但老子骨头硬,来啊!”
乌兰贺的骨头还真不硬,他最怕疼了。也就是遇上白骨,再软的骨头都得装着硬。
白骨眼球紧绷,视野烧成光晕层叠。
陈十一娘再度挥下一鞭,“周公子,拿走她吧,随你处置。”
鞭落下,钢丝崩裂,银针入体,陈十一娘身不能动。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后安静异常,而身前的人,包括周子颢都慌张退散。
九节鞭抽出,陈十一娘手中鞭空。
“你算谁,来打我小黑,给我小黑认错。”白骨按着陈十一娘头顶,让她给乌兰贺低下了头。
没人挡着视线了,乌兰贺整个人就在白骨眼前。他鞭痕布满,脸上流着血,毛色一点都不漂亮了。
喉咙口一抽一噎的,白骨还发不出声来。眼中似火灼烧,烧至极旺后,眼底又成灰烬。一瞬而过,她面容木然。
乌兰贺跪倒在白骨面前,垂首低泣。他知道白骨心脉又被扎了。
“都是你们,我好不容易救好她的。”乌兰贺血手紧扼,那刻又成赤目。
眼看乌兰贺肌肉充血爆起,头上发带高高束起。刀疤男躲至桌下,捂头问,“你是人是魔还是狗?”
“嗷嗷嗷,嗷嗷嗷。”乌兰贺冲出掀了桌。
咬死你!咬死你!
嗷声如雷如电,又伴鬼嚎阵阵穿堂过。
“疯狗啊!咬了会死人的!”人一哄而散。
嚎声却未止,天地巨响,地动山摇,脚下漫出了徐徐水流。
白骨抓住乌兰贺的辫子,“别咬了,这里不对劲。”本想一走了之,可她还是带走了陈十一娘。
这里是不对劲,不仅是这里,是整个蜀阳城。山石滚落,山中河流突破山口,从虎头山冲入城中,整个城池已水漫过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