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昂起头,就看清陈芍发乱糟糟的,衣被扯了半肩,肩背上都是淤青。
“你看到了,我快被他打死了,我也没办法。到时候公主来了,我们一起走。”陈芍擦了擦眼泪。
白骨当然看到了,对着陈芍点了点头。
晨光亮时,雨声已止,白骨的内力刚刚平和下来。
她试着站起来,房门正巧被踢开,大漂亮一身铠甲威风凌凌。
陈芍比她更快冲上去,“公主,我带你去金库,你救救我吧。”
陈芍手臂伤痕毕现,扶郅又见白骨衣红半片,拳头不住扼紧,“先出去。”
白骨被扶郅扶走,她记得答应过陈芍的,告诉大漂亮,“带她一起走,她快被打死了。”
陈芍听着,步履微缓,过后加快了脚步,“跟我走,他们把黄金运在密道,走密道就可以出去。”
穿过后院是间小屋,小屋里没有什么灯火,亦无人烟。
陈芍推开门,拧了油灯,小屋的地板开了个口,进去就是密道。
密道狭窄,油灯照明,影子比人走在前。不到几步,三个影子盖住了扶郅和白骨。
汪汪狗叫声充斥密道。
眼前一道栏,关着付誉丞,梁王和阿黄。
“公主,别信陈家人。”付誉丞道。
话落又有咔哒声,身侧两壁生出铁刺,合体成栏,围住了扶郅和白骨。陈芍就在铁栏之前,手扶油灯。
那个说着要一起走的人,骗了她。
白骨贴着铁栏,皱眉看她,“你不是要和我们离开吗?”
陈芍嘴角浮过冷笑,“去哪儿?天下何处是不弃女子之地?何处容女子之言为道理?”
她笑着,脸无血色,惨白得很。
“我见过,在……在……”白骨本来很笃定,话到口却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是哪里了,头又难受了。
暗风穿来,扶郅推开白骨,正是利箭穿杀而过。白骨听箭落地声,很懵地看着陈芍奔向打她的坏人。
周子颢手持弓箭,直对铁栏。扶郅亦快速抬手,周子颢随手抓过陈芍挡在前。
“大漂亮,打错了。”白骨飞身推了扶郅手臂,就那瞬,扶郅腕部弓弩已开,根本不及回手,短箭射出。
白骨这一推,短箭未穿陈芍眼球,划过脸颊,血出热痛。
“夫君?”陈芍口中长念,惊恐的她难以置信。
夫君?白骨听过这词,这词她不甚其解,今日在周子颢身上应证。她看了会儿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夫君啊。”
白骨就算如野兽,可懵懂无知,激起了周子颢底子里的阴笑。他身子微侧,脸探出半边,想用他的怪笑侵占天真,怎知利光刺来。
白骨扎了他眼部穴位,他顷刻看不见了。
“臭娘儿们,我要杀了你,我就这一只眼了。”
周子颢以为自己瞎了,发狂又失态,不知拔针,不知握弓,人跪在地上嘶嚎。
“你现在有力气了?”扶郅问白骨。
白骨捏捏拳,“可以用了,”她甩起九节鞭,“付将军,退后。”一步,两步,三步跨上白骨直冲铁栏,铁鞭如飞石扔出,鞭到,铁栏破出了洞。
陈芍见之,撇下周子颢转身就跑,但白骨一鞭把她卷回,“跑什么?骗我又骗大漂亮,你说要给什么来着?”
“我带你们去金库那儿。”陈芍慌张道。
被陈芍所弃,周子颢顿时慌乱,他怕扶郅杀他,赶紧爬起,可看不清的他就是站不起来,于是他破口大骂,“这个女人肩上根本没有钥匙胎记,她不是陈芍。”周子颢发癫了,一吐而快。
陈芍闭紧了双目。
她听着白骨与扶郅说,“我看到了,她肩上除了被打的淤青,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谁?”扶郅问。
陈芍沉默不答。
“我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事。扶郅,你不能让我死在这儿,蜀阳全城黄金是我周子颢的,不,是整个大晋的黄金都在我手里。我若死,你什么也没有。”
扶郅旁观着他的发狂,淡然自若,“你猜,我怎么敢一个人来这里。”
周子颢的声音一下冷却。
四周脚步声来,兵甲弃聚,领兵在前的是个小姑娘,“周公子,江湖卖的是素养,但你的黄金买卖太没有素养了。”
那圆圆的脸蛋直叫白骨扑上去,“小圆。”
四小姐嘟囔起嘴,“姐姐,你洗手了吗?”
扶郅用一千兵马占领密道,周子颢始料未及。现在整个陈家庄园是扶郅的了,而肖王还在庄园外和扶郅九千兵马对战。
当一千兵马从庄园穿出时,肖王人乱马惊,他掏出长箫吹起,“嘘!”
这么难听的箫声付誉丞好像昨夜听过,亦和昨夜一样,伴着嗷叫声。
扶郅有所预感,“付将军,你每次狗都捡,怎么就是差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