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荷正在做绣活,见他来,将东西放下,急步走去:“方才瞧见有人来,听闻是二爷豪掷千金为讨娘子欢心?”
“正是。”他有些得意,往桌边一坐,深啜一口茶,“看来我所猜的确不假,你和那丫头片子熟,以后可得多和她来往,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汀荷柳眉微蹙,为他添茶,低声道:“其实咱们这些年在侯府弄得银子也不少了,不如去求二爷通融,我们早些离开此处,免得以后惹了什么祸。”
“你这张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他瞪人一眼,“哪有人嫌银子多的,就我们捞的这点儿算什么?你没瞧见二爷今日为哄那丫头片子开心花了多少银子出去了。只恨我不是女子,不然早去爬二爷的床了,还废得着一天到晚在这儿跑腿受气?”
“话也不是这么说,即便你是女子,二爷也未必喜欢你,你瞧瞧后院那么多人,可见哪个真受宠了?”
“哼!”柴胡背手起身,“且等着瞧吧,这后院是安宁不了几日了,你我还是离远一点儿,莫被血给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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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首饰,梳起妆来便简单许多了,萧青棠好好给人收拾了一番,在傍晚前将人领去了正院。
萧家长子平南侯萧长聿如今在朝为官,此时下朝正在家中休息,见两人来,从堂中迎出来:“你一个人来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不去。”萧青棠牵着人往正厅走。
“好,那我便在此处说了。”萧长聿转身,负手而立,正气凛然,“往前你做了什么我可以全不管你,可你这回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些。这么多正常的女子你不要,非弄个这样的回来,你还是人吗?”
萧青棠眼也没抬一下:“不是人又如何?”
萧长聿忍住脾气:“我已跟你长嫂商量好了,明日将人送回姜府。”
“不可能,她已是我的了,与姜府毫无干系,况且是姜家自己将她送来的,可不是我将她强行要来的。”
“你瞧她这般懵懂,你于心何忍?”
姜溶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只抬头盯着他们看,双眼茫然的确懵懂。
萧青棠垂眼和她对上,淡淡问:“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她看看手腕上的漂亮镯子,点了点头。
“真乖。”萧青棠一下笑了,轻轻摸摸她的头,朝萧长聿道,“你听见了吧?”
“你明知她是个傻子……”
“我不是傻子!”姜溶叉腰。
萧青棠笑出声来:“兄长还有何话可说?”
“你、你……哎!”萧长聿气急,拂袖而去。
“嗯?”姜溶眼神儿随着人走了,“他怎么了?”
“没怎么。”萧青棠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厅中去,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我们溶宝真聪明!”
姜溶开心地抱住他脖子蹭蹭:“对!溶宝真聪明!”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纵使萧长聿再不忍直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侯夫人徐氏拍拍他的手,以做宽慰,又劝萧青棠:“你既不愿将人送回去,那不如便娶了,一切按礼节来,也算了了姜家一桩心事。”
“娶了?”萧青棠觉得好笑,谁会娶自己的猫?
萧长聿见他这副模样便觉生气:“那你想如何?又不愿将人回去,又不愿娶了,你不是故意作弄人是做什么?”
他还将人搂着,看样子喜欢得不得了,但就是不肯:“不娶。”
“你若嫌她心智有缺,迎她为平妻也好……”
“谁说我嫌她心智有缺?我喜欢她我便非要娶她?天底下只有你们那种喜欢,不许有我这种喜欢?”他亲昵和怀里的人贴贴鼻尖。
萧长聿深吸一口气:“你这叫罔顾法纪不负责任!”
萧青棠无所谓耸耸肩:“噢,那便这么叫吧。”
剑拔弩张中,姜溶小声道:“我饿了。”
萧青棠摸摸她的脸,朝主位两人道:“听见没?我们溶宝饿了,还吃不吃饭?不吃我们回了。”
徐氏起身从中打圆场:“是时辰了,是该用膳了,我叫人去准备。”
厅中只剩沉默,吃罢饭,萧青棠未多留,抱着人毫不犹豫走了。
萧长聿只剩无奈,连连叹息:“姜大人看着着实可怜,现下可如何是好?我都答应了要帮这个忙的,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也怪不得你,青棠从小便是这个性子。”赵氏轻声宽慰,“不若改日上门与人道歉,姜家娘子并未受磋磨,暂时还是莫要惹恼了二郎,以免他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也只能如此了……”
萧青棠可不怕什么姜家,人已在他这儿了,就是具尸体也别想带走。
他支着脑袋,倚靠在床上,看着姜溶专心玩儿玩具,忽然觉得这比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