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二叔是什么人,可他对我待我真的很好,他为了不让我受委屈连命都不要了,旁人可以说他不好,但我不能这样说。”
萧靖川沉默许久,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是因为二叔母很好,二叔才会对二叔母好,并非因二叔是什么良人。”
“但是是因为他对我很好,我才喜欢他的呀。”
姜溶看着天,扬起笑颜,手下轻轻抚摸被她折磨得七零八落的花。
“其实我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好,我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不能自己不好,却要要求他完美无缺。
他其实就是脾气急了点儿,可实际对我还是很有耐心的,也愿意听我的话,为我改变,这就很好啦。我知晓自己很麻烦,离京后那样苦那样累,他还要照顾我,可他一点儿没抱怨过,为了不让我担心,所有的事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的咽。
我没你们想的那样好,他也没你们想的那样差,他是明白道理的,也是真心喜欢我的,我明白,不需要旁人告诉我。是我自己要过一辈子的人,我心里有数的。”
她转过头,歪着脑袋冲他笑:“不过,他要是以后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教训他的。”
萧靖川看着她清澈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在背后挑拨离间的小人,有些自惭形秽。
姜溶倒是不太在意:“好啦,多谢你陪我说话,我现在心里没那么烦了,要去找你娘说成亲的事,再见啦。”
她提着色彩明媚的薄纱裙蹦蹦跳跳往前跑,头上戴着的桃子头饰跟着一跳一跳的,几乎没人能想到那番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萧靖川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走远,心绪万千:或许她并不傻,她有主见和选择,不需要旁人的同情,自己这般高高在上想要做什么救世主才是愚蠢的。
只是一点儿小事,姜溶并不放在心上,她还有很多事要忙,鹅窝还没完全弄好,今日还没对过帐,还有成亲的事也得过问。
徐氏见她来,立即笑着将她迎进门:“怎么是你自个儿来的,二郎呢?他不是最着急婚事了?”
“二郎被宫里的人叫去了,还不知何时回来。”
“这样。”徐氏微愣,又宽慰,“莫担心,若是皇帝真要找他麻烦,也不会将他放回来。”
她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说的。”
徐氏端来些糕点:“那就对了,我们在家里等着就好,刚做出来的点心,你少用一些,一会儿留在这儿用午膳。”
“好。”她洗了洗手,双手举着糕点边吃边问,“嫂嫂昨日去我家和我娘商量得如何了?”
“都商量妥了。其实先前便准备好了,按照先前的来就是,不麻烦。只是喜服还要问过你的意思,是用先前那一套还是做新的?”
她又想起素雨。她对素雨说不上憎恶,但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做新的吧。麻烦吗?”
“不麻烦,婚礼是大事,自然要附和你们的心意才好。一会儿叫绣娘来,你想做什么样的跟绣娘说便好。”
“好,谢谢嫂嫂。”
徐氏放心她不下,担忧她回去后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一直给她找事做。
她忙来忙去,果然未见再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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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棠已到了宫里,站在殿门口等了许久,直至里面谈话的几个大臣走出,他才被引进门。
皇帝抬眸看他一眼,见他站得板正,脸上虽没什么神情,但比从前那副样子看着精神许多,心里的气也消去一些。
“叫你去仓部司做员外郎,你可愿意?”
“臣领旨。”他跪地谢恩。
皇帝哼笑一声,好笑道:“那女人竟有如此魅力,叫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也不顶嘴了也不置气了,改日该带来给朕好好瞧瞧。”
萧青棠仍跪伏在地,他记得姜溶的叮嘱,也实在不想再与往事做纠缠:“臣妻胆小,不识规矩,恐会扰了圣驾,不适宜来宫中。”
皇帝未接话,又道:“让你去户部历练,不是让你混日子的,户部的几个主官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若是做不出什么名堂来,你这个亲事便不必成了。”
“臣领旨。”只要别再给他乱点亲事,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不顶嘴,皇帝倒不习惯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朕不是不知道寺庙后山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那两个禽兽死有余辜,没有纠你的罪。你既不愿听话,往后朕也不会再护着你了,诸如此类的事朕也不会再替你压着,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