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只见到主人但因为过去的伤害而纠结的宠物。
“花幼?”贝洛拉着花幼的衣服,想拦住他但看到他红着的眼眶所有话都被咽下去。
“没事。”花幼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那边焦躁的雄虫因为花幼这回头立马压低身体,对后面的贝洛发出挑战地吼叫。
“别紧张。”花幼在用意念抚摸着他残破不堪的精神网。
看到他不断耸动的口器,花幼解开系在脖颈的纱布,浅淡的香味散开,立马被雄虫捕捉到。
花幼一步步往前走想拥抱他,雄虫乖顺地低下头任他抚摸。
“母亲。”
花幼一愣,精神网中忽然响起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倦和一丝如释重负。
“母亲。”
花幼指尖颤抖从他的脑袋摸向翅膀,“疼吗?”
雄虫浑身一颤,足肢紧绷地往后退想要逃离,但又依恋“母亲”的温度。
残破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原本玻璃般透亮的翅膀呈现着灰暗的颜色,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第四十二章 小殿下
花幼忍着心里的酸涩,巨大的怪物感受到他的愤怒,坚硬如玄铁的足肢跪伏在地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它是虫族的?”贝洛瑟缩地躲在树后面根本不敢靠近,每次刚踏出去一步那只怪物便会炸开锯齿状的牙齿对他哈气。
“对,”花幼抬着手臂抹掉眼眶的泪,让手下乖巧的雄虫翘起尾鞘,自己则拿出匕首简单消毒后贴上那道留着污浊血迹的伤口。
这里没有麻药,地上伤痕累累的雄虫疼的尾鞘打颤也没叫出一声,反而在精神网里反向安抚年幼的小虫母。
“别难过。”沙哑的嗓音像是在卡了卷的老电影,不知道经受过多少折磨连原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花幼稳住手,生怕自己一个分心让这个本就布满旧伤的地方又添一道痕迹。
颜色暗红到发黑的尾鞘是实力的象征,往往实力越强尾鞘颜色越深。
而有一双漂亮的翅膀绝对是每一只雄虫最骄傲的事,他们会一群聚在一起展示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他曾见过那种场面,各种的翅膀张开能盖住一片天,有玻璃一般清澈透亮的翅,有颜色绚丽像花瓣一样柔软实际上能轻易拍死一个人的蝶翼。
而这只雄虫刚才看到他的第二反应是逃跑,花幼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在自卑,自己结实的铠甲被人类打碎,漂亮的翅膀黯淡无光,连柔软的尾鞘都被刀剑划伤。
他不敢用这副丑陋的样子见到尊贵的虫母,就像落魄的贵族看到曾经的心上人,他忐忑不安害怕受到虫母的厌恶,他暗含期待希望能得到陛下片刻的安抚。
花幼心疼的快要窒息,终于明白为什么历任虫母为什么对那些爱以下犯上的雄虫一直纵容。
他是虫母,肩负着孕育种族希望的使命,他爱着每一个忠心爱着自己的臣民们。
他们既是臣子也是孩子,每一位雄虫都是虫母的孩子。
每一任虫母的基因重合度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甚至第五代虫母和第八任虫母的基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
这是一个很玄妙的数字,因为虫母的诞生并不规律也不一样,根据虫历记载第五任和第八任虫母并不是在虫族诞生的。
而是前任虫母去世很久才诞生于其他星球,当虫母破壳而出的那一刻天性让他对遍布星际各地的雄虫发出求救的信号。
反而像花幼这种后期忽然分化成虫母的才是个例。
雄虫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好,去除掉脓水和腐烂的地方雄虫强大的自愈能力会让他快速长出新肉。
雄虫将硕大脑袋拱进花幼怀抱里,在精神网的安抚下雄虫的精神明显好转已经能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了。
“小殿下。”
还是那道沙哑的声音,浑浊的双目黑压压地瞧着凶悍,但看向花幼时却无时无刻不透着乖顺。
“你见过我哥哥吗?他也被抓到研究所了,我现在要去救他。”
雄虫虽然失落他要救的不是自己却还是恭敬地伏下身,示意花幼坐在他的背上。
树后的贝洛探出头,花幼想问他贝洛可不可以坐。
雄虫脑袋一拱将人顶到自己背上,还不等他们问便驮着人飞上天空。
花幼的双手抓着雄虫后背坚硬的甲壳对下面的贝洛喊道:“你先回去吧!”
有了代步工具,十几公里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到了。
雄虫驮着花幼直接飞进被炸毁的研究所,外面的围墙塌了一半,从远处看它好像没问题。
挨的近了花幼便闻到浓郁的硝烟味。
雄虫没有停,从没了门的一楼飞进去,里面像是发生了暴乱,一眼看去没有一件完好无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