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目光愈发暗沉,接起来闷闷地喊了一声:“爸。”
肖父的声音低沉威严:“戏拍完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点,肖昱江抿了抿唇,半晌才吭哧着回道:“等我……把欠的债还完。”
肖父没好气地冷嗤:“区区几百万,不及你卡上的零头,你小子存心故意拖延!”
被揭穿,肖昱江也懒得撒谎,跟老爸商量:
“我这边出了点突发状况,一时走不开。再说,就算退圈,我也要跟经纪公司有个交代,毕竟白纸黑字签过合同,总不能随便爽约。做人要讲诚信,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您教给我的。”
他一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肖父只觉又被摆了一道。
“那你总要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接手家里生意?”
肖父不高兴道:“我砸了那么大一笔投资,帮你朋友夺回资源,当时你可是亲口答应,作为回报今后对我言听计从,老老实实进公司实习,可别又是骗我。”
“你爹老了,遭不住了。”
肖昱江沉默下来,半天不吭声。
父子对峙,肖父进一步逼问:“既然你和你那朋友关系那么亲近,要不我去问问季棠,你到底还有多少工作要忙?”
听到父亲提及这个名字,肖昱江顿了顿,无奈妥协。
“您别去找他!年底……最迟不超过今年年底,我会接手公司事务的。”
肖父满意了。
挂断电话后,肖昱江呼出口气,烦躁地弯腰抓挠着头发。
年初季棠的角色被抢,伤心失意,看得肖昱江心疼不已。
对方有抱负,无退路,处境尴尬。
肖昱江不想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遭遇不公却无能为力。
曾经季棠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那么他也应该在对方失意的时候做点什么。
思来想去,他决定向家人求助。
其实肖昱江早就打算过,娱乐圈虽然是梦想,但追梦的任性,年轻时有过就好。
无论成功与否,过几年他都打算慢慢隐退,回去承担自己应扛的责任。
现在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能为季棠争取回一次不错的机会,他提早退圈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最后几个月,居然出现顾倾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惹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
现在季棠与他冷战,理都不理,他一旦回老家,隔着十万八千里,万一季棠故态重萌,立马新交个男朋友怎么办?
肖昱江万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追人和哄人他都没有经验,想了想,肖昱江给经纪人胡洋打了电话。
两人再次约在咖啡厅。
接下来的职业规划,涉及重大变动,肖昱江不敢隐瞒,团队相关的工作人员也要早做打算。
胡洋倒是没露出指责和不满,只是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遇见个省心的,又要走了。不过没关系,遇见什么样的搭档合作,本就是碰运气,你去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肖昱江签约的时间本就不长,答应之后代言或商务,只要有时间仍然可以参加。
胡洋是所在经纪公司的一把手,他点头同意,这件事基本就算敲定了。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胡洋垂下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季棠知道了吗?”
肖昱江摇摇头:“没必要告诉他,那个角色原本就该是他的。”
胡洋挑眉:“你们两个,倒是对彼此都挺上心,两个活雷锋,办好事不留名。当初你换经纪人的时候,季棠在孟云面前求了好久,想让她收下你。”
肖昱江喉结滑动,抬眼看向胡洋,问出约他出来的主要问题。
“洋哥,你以前……哄过云姐吗?”
他吭吭哧哧,话未说完,脸就开始涨红。
“老婆跟你冷战的时候,你用什么办法逗她开心?”
胡洋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你口中的‘老婆’,是指季棠?”
肖昱江赧然地点点头,“我惹他生气了,他要退回朋友关系。”
胡洋奇怪道:“你犯了什么事?我听你助理说,你俩不是经常一起吃饭、蜜里调油的吗?”
肖昱江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最近有另一位男士总是缠着我,我没法拒绝他的邀请,季棠很不高兴,应该是在吃醋。”
“原来是这样,你小子还挺招蜂引蝶。”
胡洋端起来喝口咖啡,咂咂嘴:“当务之急是你必须与那位男士把话说清楚,最好是普通朋友都别做,断得彻彻底底,台上台下都避嫌,再也别见。”
肖昱江点头:“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务必如此。”胡洋严肃道,“你以为我当初是怎么走到离婚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