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渊眨了眨眼,目光恢复如初。
他枕着手侧卧到谢玄跟侧,目光从和尚微颤的睫毛看到他红润的唇,心里的火暖似的。
他轻轻俯了身,凑到二人眼睫毛都能打结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而这个吻,除了他,无人再知。
转眼到天明。
昨夜紧绷了神经,谢玄起的稍微晚了些。
翻身下地怀里多了个不住颤抖的身子。
“殿下?”
谢玄话没来得及说完,眸子皱缩。
屋门前,两个赤条条的宫女面色惨白地挂在房梁上头,脚下,是一摊早已干涸的血迹。
谢玄喉结动了动,强忍住胃里反酸,拢着裴祁渊的脑袋挪出门外。
“师父早哇。”
裴穆尧咧着嘴,坐在院内,悠然的饮着茶。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祁渊还缩在怀里,说实话,这次谢玄真的生气了。
“没什么,就是还九弟的礼。”
“我,我不是,我没有!师父…我,我真的不是……”
裴祁渊或许真的被吓得不轻,两只手死死拽着谢玄的衣服,脑袋埋在他的衣领里。谢玄感觉的出,他哭的很厉害。
“宫女是三殿下送的,关九殿下什么事,他还只是个孩子,您这么做未免过分了。”
“他不是三弟的走狗么?回去告诉三弟,美人的味道不错,花样也不赖,可惜刀法不行。”
裴穆尧扔了把匕首在地,上头还沾着一片早已干涸的血。
“做刺客,可惜了。”
第十二章 癔症 初吻
两名宫女确实出自裴言澈之手,估摸着也只是为了泄气。
泄裴穆尧半道截胡了谢玄的气。
“谁知道我这好皇兄火气这么大,不就是给他下了两剂合欢散么…可惜了本宫的春花秋月,楼中为数不多能用舌头打结的奇女子,就这么死了。”
“你还笑?知不知道九殿下被吓的犯了癔症,现在高烧不退!”
谢玄坐在床侧,一手落在裴祁渊滚烫的额头上,一手只怨不够长,打不到裴言澈的脸。
“好了,师父别气,本宫这不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看,九弟会好的。”
“最好看好。”
不然烧坏了他主角的脑子,他的黄金万两就得你来陪!
双倍!!
不!十倍!!
裴言澈打趣,挤了上来,“为何九弟的事师父这般上心,让本宫好生吃醋。”
谢玄白了裴言澈一眼,心道。
人家是主角,是未来的皇帝,他当儿子一样宠着的人!能不上心?
“那师父,也对本宫上心一点呗。”
说着裴言澈就打算上去撩拨和尚的脸。
“师父,口渴……”裴祁渊插了一嘴,糊里糊涂地扯着那只悬在半空的咸猪手,气若游丝。
“好,我这就给殿下倒水。”
一旁的裴言澈还想打趣,突然嘶地抽回手。
看了眼手背一排小小的月牙印,疑惑地在裴祁渊虚弱的脸上来回扫了几遍,末了无奈地笑了笑。
“病了力气还这么大,水快来了,你再等会。”
裴祁渊眯着眼,水雾的视线里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他拿舌尖顶了顶上颚,故作难受地哼哼了几声。
“水,师父——喝水…”
不多时,谢玄端了碗,将裴祁渊扶了起来。仔细吹了吹热气,搂着他的腰将水往他嘴里送。
“怎么全吐出来了?这水也不烫啊。”谢玄焦急,满脸愁容。
一旁的太医:“会不会水送的太急了,拿勺子试试。”
“不行,也吐出来了。这要过会喝不进药,可怎么办?”
谢玄心里着急,陡然想到剧里嘴对嘴的送服,也未等太医再支招,含了口水便贴上了裴祁渊的唇。
说实话,谢玄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裴祁渊喝水。
可等看见裴言澈二人玩味的视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丧失理智。
他梗着脖子,拿勺擓着剩下的水往裴祁渊嘴里送,尴尬地一句话不敢说。
他真的只是为了让主角能喝水!
没有其他意思!
谢玄一顿,偶然想起方才送服时裴祁渊探到自己嘴里那个滚烫的舌尖。
?!!
谢玄倒吸一口凉气,可再看裴祁渊烧得神志不清,又觉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他晃了晃脑袋,脑子里一团浆糊。
*
裴祁渊的病足足三天才见起色,第五天的时候才只能勉力坐起身。
“师父…”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目光灼灼,“我渴——”
“先把药喝了,过会给你倒水。”
这次自然不会再嘴对嘴,裴祁渊不满地皱皱眉。
“苦。”
“把鼻子捏起来就不会苦了。”
然而事实是无论捏不捏,药的苦味还是会钻进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