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同郎君拌嘴,他就要出去到厨房瞅瞅钱娘子今日做了什么饭菜。
“你等等,再去一趟,将人叫出来。”
惊蛰为难道:“可郡主那边……”
显然是他唤不出来的,惊蛰觉得。
“无碍,我有个法子,你听我的就行。”
李青芝以为暂时度过了难关,正躺在床上,仰面朝天思忖着该拿出什么姿态时,门又被敲响了,这回听着声音很是急促。
“长命和百岁不知是吃了什么,正在地上抽搐,还口吐白沫,小娘子快去瞧瞧!”
还没等到她吱个声,惊蛰便将这个噩耗一股脑说了出来,李青芝再不缩着了,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应声道:“我即刻就起!”
心里记挂着她那两只爱宠,李青芝暂时将那些窘事先行抛到了脑后,只堪堪穿好了衣裳,一头青丝也来不及绾起,就这样慌慌张张地开了门。
在范凌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中,李青芝看见了惊惶无措的自己。
外面的人哪里是惊蛰,分明是用计将她骗出来的范凌。
而当了枪的惊蛰正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范凌身后,一副心虚的模样。
想生气来着,但目光一落在范凌那张柔笑着的脸上,她瞬间忆起了昨夜的荒唐,心神大窘,也忘了生气,忙不迭就要将门关上。
就像一只触到外物瞬间缩回壳子的蜗牛。
好在范凌也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将门给抵住了。
“我有话说。”
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扇脆弱不堪的木门,手也是一上一下的搭在门边,若是有意,范凌可以一把就握住。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李青芝甚至不敢对上范凌那张脸,那张昨夜与她鼻尖相蹭的脸。
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她继续推门,想要将人隔绝在外。
奈何她是在异想天开,因为男女力量悬殊,范凌有意不让她关,她压根推不动。
李青芝脸都急红了,也没能撼动分毫。
“你到底想要怎样!”
推急眼了,李青芝终于忍不住抬眼怒瞪着他,语调有些呛。
惊蛰见这架势,心头兴奋不已,但也识趣,躲远了些,回了自己屋子,从门内探出头看着热闹。
就连钱娘子也被这动静吸引了出来,伸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小男女在拉拉扯扯,不由得偷笑了几声。
她是过来人,和丈夫也有过青葱岁月,那时偶尔也会这般低语间羞涩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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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锅里最后一道汤羹也好了,钱娘子不再多看,回了厨房。
“你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对身子不好,而且我有些话要同你说明白。”
这样一番言辞恳切的话,李青芝很是为难。
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她和范凌之间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委实是个难以面对的事。
见少女咬唇纠结的面色,范凌再接再厉道:“难不成你想一直躲下去,永远不出来?”
这一句十分有道理,因为李青芝现在就饿了。
而且,她昨晚醉成那般,稀里糊涂地都不认人,又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小心翼翼的?
念此,李青芝嘟囔道:“我要去洗漱,你别挡着……”
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但范凌就如同得了圣旨一样,将手松开了。
“那你快些,饭快好了。”
少年的目光无疑是欢喜的,甚至是灼热的,看得李青芝落荒而逃,狠狠将门关上了。
她靠在门边,心跳得厉害,缓缓平复着。
范凌得了准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待到李青芝慢吞吞绾好发出来后,范凌正悠闲地坐在光玉兰树下,气定神闲地,仿佛一直在等着她。
李青芝就这样顶着范凌直白而一点不知闪避的目光洁齿与净面。
尽管背对着,李青芝仍感觉那仿佛带刺的目光穿透了她,让她无处遁形。
心底的胆怯令李青芝又想往自己屋里跑,但被眼疾手快的范凌攥住了手ʟᴇxɪ腕,像一条被网住的鱼。
“你扯我干嘛,松手!”
范凌的手像一圈灼烫的烙铁,在她腕间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热度,烫得她当即就挣扎了起来。
范凌死活不松,肃着一张脸道:“不松,松了你又得跑回屋。”
被戳穿了心思,李青芝面颊红了红,不吭声了。
眼看着饭菜已经被端进了屋子,李青芝自知逃不掉了,只是将腕子奋力抽回来,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抬脚便往屋里去了。
罢了,就这样吧。
房门一关,像是抽走了李青芝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