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微静静看着他,听他和段非、魏语晴有来有往地讨论,有点听进去了。
不是把知识听进去了,是被他讲这些东西时的样子吸引了。
不只有漂亮的头骨,还有性感的大脑。
除此之外,他一定还有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
嗯……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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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停在市局的停车场,魏语晴和段非一前一后往总队大楼走。
时见微看到严慎拐了弯走到他那辆奥迪跟前,她跟过去,扯了下法式衬衫领口的冰丝带子,重新系。
“你去哪啊?”她问。
严慎:“去趟学校。”
时见微想了想:“下午有课吗?”
有的话,她可以偷偷去听听看。
拉开车门,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严慎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散漫。
“这么关心我的行程,要给小时法医报备吗?”
时见微沉吟,装模作样的思考,而后摆出一副认真建议的表情:“报备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严教授有时间的话,可以听听大学语文课。”
低嗤,严慎笑了笑,问她:“想去桐大看看吗?”
又起风了。
周围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很甜的花果香。
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她。
上一次是她,“邀请”他进了她家。
时见微在心底沉吟几秒,抬头,扬着笑,故意说:“我很忙的。”
严慎见状点点头,拖着嗓音“啊”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那我走了。”
“诶——”
伸手扣住车门,时见微深陷的梨涡悬在嘴角,“但是今天好像不太忙。”
严慎忍着没笑:“上车。”
市局到桐江大学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时见微好奇他没有课去学校干什么,而且还能带上她。但她没问,反正到了就会知道。
直到站在桐江大学模拟实验室的门口,她看了眼门口的牌子,又看了看敞亮的走廊。
实验楼里有学生在上实验课,楼上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来这里干什么?”她问。
严慎拉她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做实验。”
这间实验室很空旷,只有一张巨大的桌子,周围堆满了道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收拾整齐的杂货间。
时见微环顾一圈,有些好奇:“什么实验?”
严慎走到最里面,从角落里拎出来一个假人模具,放在桌上:“模拟嫌疑人心理。”
在讲台的盒子里抽出一支马克笔,他递给时见微,“麻烦小时法医,画一下龚勇的尸表特征。”
垂眼看着他手里的马克笔,时见微抱着胳膊笑:“原来严教授不是带我来桐大看看的,是找我来帮忙的。”
严慎保持着递笔的姿势:“我也没法确定,直接说,你会不会拒绝我。”
时见微:“那你现在就能确定我不会拒绝你吗?”
严慎默然,眯了眯眼。
瞥见他细微的表情,时见微伸手抽走他手里的笔,越过他,朝假人模具走去,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我想拒绝的,但我怕你等会儿不放我回去。”
闻言,严慎收手插兜,转过身来。
站在原地看着她,他低笑一声:“我囚禁你了?”
嘶——
这个词有点……
“他的尸表特征参考价值不大。”时见微拢回意识,在假人模具上画圈,“除了右手小拇指和无名指被砍断,做过阑尾手术,背部有一个擦挫伤以外,都在体内,而且炸得有点分裂。”
她顺便画出长线,把假人模具分成几块。
严慎走过来:“背部的擦挫伤是?”
“他生前后背无意间刮蹭受伤过,或者被人拖拽过。”时见微朝他伸手,掌心向上,他把马克笔的笔帽放在她手里。她合上笔,笔帽抵着假人模具的后背画圈位置,“这个伤痕很新鲜,即使被烧伤也依旧有血迹。我更倾向于后者。”
说完,她抬眼看向严慎,音调上扬,“严教授开会的时候好像没有认真听哦。”
严慎挑眉:“是吗?”
时见微笑而不语。
不然呢?这些东西她在开会的时候可是说过的。
“我推断,龚勇死的时候是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他死了之后,被人从床上拖下来,后背刮蹭到床架。”她继续说。
早餐店二楼的床是看起来要散架的铁架,翻身时动静太大,还会发出吱呀声的那种。
“床上有对凶手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不好说。痕检科的人找了好几遍,没有在床上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应该是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