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翎雪看向江辞,眉眼温柔,“还未感谢姑娘,这顿饭就让我请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江辞心道谁要跟你吃饭啊,我师傅都丢啦!
“不必谢,叫我江辞就好。抱歉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你们随意。”
江辞转身上楼,路过裴十鸢,低声道了句,“过来,有话问你。”
裴十鸢尴尬地看向奚翎雪,“那个、她可能不太舒服,我先去看看,一会来找你们。”
“嗯。”
奚翎雪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江辞,微微出神。
金玉喃喃道:“没想到裴小姐还有个这么要好的朋友。”
她可从来不和别人睡一间房。
江辞上了楼,进了房间便问:“我师傅去哪了?”
想到莫三七,裴十鸢就觉得她各种古怪,秘密一大堆,“她啊,早就走了,你来的时候没遇上吗?”
江辞茫然,“没有啊……”
裴十鸢道:“你不用太担心她,她可不是一般人,连我都着了道。”
江辞琢磨了一下,看来这次是她鲁莽了,以莫三七的本事,哪用得上她来救?好歹也是逍遥门的门主呢。
既然已经逃脱了,莫三七定然是回松乡镇。
裴十鸢道:“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住一晚,等天亮了再走。”
“行吧。”江辞放下心,又提醒道:“你记着答应我的话,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裴十鸢:“嗯嗯,我知道。”
不多时,店家送上了酒菜,有许多都是奚翎雪后来加的。
人就在她隔壁,江辞这下也没了拼酒的心情,随便吃了点,只想着睡好了就赶紧走。
客栈不太隔音,她们在这安静的吃饭,总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咳嗽声。
江辞微微皱眉,她记得以前,奚翎雪的身体还挺好的,都没见她生过病。
裴十鸢观察着她的神色,有意无意地说道:“有人啊相思成疾,思虑过重,这么多年了也没被标记过,你说说,是不是得憋出病来?”
没被标记过?!
江辞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面上却还是故作淡定,撂下筷子,“我怎么知道。我吃好了,先去休息了。”
她自顾自地洗漱,卷了被子就往床上躺,闭眼睡觉。
裴十鸢道:“那我去看看她?”
江辞摆摆手,“随便。”
裴十鸢起身,正待出门时,身后的人又叫住了她。
“等等,”江辞丢过来一瓶药,“安神的,一天一粒。”
裴十鸢接住,挑了挑眉。
啧啧啧,小样,装的挺冷淡啊,原来心里头还关心着呢?
江辞闷声又补了一句,“别说是我给的。”
裴十鸢轻笑,“好好好,知道啦,小江大夫。”
出了房间,裴十鸢靠在门上,默默的想,有戏!
隔壁房间也是摆了一桌子菜,金玉一人就吃了大半,奚翎雪没什么胃口,神色暗淡。
金玉嘴上不停,一直各种夸赞江辞,说她人美心善。
奚翎雪垂眸听着,脑海里总忍不住想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与记忆中的模样一点点重合。
转而又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那个人一走就是十四年,怎会如此年轻呢?
“江辞……”
裴十鸢进来时,便听她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
她取了一粒药丸,“喏,你的小江大夫给的,安神。”
女人抬头,面色有些苍白,清浅的眼眸似蒙了层雾,有些茫然,“……我的?”
裴十鸢叹了口气,很是心疼。
苦苦找寻了十年,眼看就在隔壁,却不能相认。
如果江辞真的铁了心,那这个秘密她定然会一直保守,偏偏这人又给了瓶药……
裴十鸢暗道什么嘛,这两人明明还记挂着对方啊。
“翎雪,”她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要冷静。”
“什么?”
不知怎的,奚翎雪竟有些紧张,忍不住又摩挲起了手中的同心锁。
这东西她一直带在身上,形影不离。
裴十鸢附在她耳边,嘴唇微动。
金玉听不到,就见女人眼眸一红,身子轻颤,整个人陡然鲜活了起来。
“……真的吗?”
奚翎雪不敢置信,只能紧抓着裴十鸢,以此来确定这一切是真的,不是一场梦。
江辞,原来她叫江辞!
药是她给的,她还在关心她……
奚翎雪咬着唇险些落泪,她颤抖着接过小瓶子,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放在心口。
“殿下……”金玉瞧着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裴十鸢回道:“你家殿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