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嘛,一年到头来也见不了爸妈几次,每次打电话说不上几句,匆匆的喊了一声爸妈之后,对面就会比我更加急迫的问道,“有事吗?”
接着又说,“电话费很贵,没什么事就别打了。”
小时候听过最多的歌是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因为打电话之前会有一段铃声,放的就是《月亮之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思念他们,他们对我好像也并不好。
我只知道,等他们回来了,我就不再是这群小孩子之中的异类了,就有人和我玩了,就有人给我撑腰了,我再不会受排挤了。
同学分糖吃的时候会故意把我拉下。
他们会很直白的讲才不要跟你玩。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给他们分过糖。
后来我拿着十块的压岁钱去小卖铺买了整整一大盒糖,他们却说我的钱是偷的。
“就是,你怎么可能会有钱买糖?”
“肯定是偷白梦的,白梦不可能说谎。”
“念念,别当小偷啊,这是不对的。”
“小偷!小偷!!”
“我们要把你送到警察局里面去!!!”
“对,送到警局!开除你!!”
没有...我没有偷钱。
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压岁钱。
别摔我的糖,你们不吃我吃啊。
怎么没一个人相信我的解释?我做过一件坏事吗?
我真的是个坏孩子吗?
白梦的钱最后是在铅笔盒里又找到了。
同学们在为她的失而复得高兴,却选择性的略过去被他们误会的我。
没有人想着要跟我道歉。
算了...
我还能吃点糖。
“郑念念。…郑念念?”
“嗯?”
我抬起头,还有点懵懵的。
刚才好像又做梦了,脸上的湿润感不知道是源自闷热出的汗还是梦里面流下的泪水。
泪水。
妈呀,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竟然还如此感伤。
抽出来张纸巾胡乱的擦了两下。
转过头看见解昭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些疑惑,打了个哈欠又问她,“怎么了?喊我干嘛呀。”
“不是你说,午休下课前十分钟喊你一下,要出去清醒清醒。”解昭回答道,接着又问,“你没事吧...怎么...哭了还。”
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的要小下来。
“没事,做了个噩梦。”我随口回答道。
好像是有这么件事,睡懵了记得不太清楚。
班里面的同学还在睡觉,我俩说话声不算大。
我起身离开座位,又问解昭,“一起去?”
解昭应了下来。
走廊上没什么人。
我们班在最边上的位置。
和解昭一起趴在走廊最西边的那块地方。
旁边的犄角旮旯是个监控盲区,平常小情侣最喜欢谈情说爱,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爱情胜地遭遇危机?!
容顺的九月。
风里已经很有秋天的感觉,铺天盖地的不再是急切的热浪,带着丝丝的凉意。
甚至微微泛甜。
等等。
甜...?
我又认真的闻了闻,还真是一股甜味。
容顺的风什么时候变异了吗这是?
疑惑之时,身旁的解昭递过来了一颗汤。
“给你。”
我没犹豫,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含在嘴里,看向解昭的目光还是不解。
她什么时候有随身带糖的习惯了?
“上次你说吃糖心情会变好一点,就买来试了试。”
“啊?效果怎么样?”
解昭想了想,“出乎意料的好。”
“所以就会带着,我也不想自己的心情总是不好。”
“郑念念,你呢?怎么突然伤心了?”
“噩梦也会做的那么情真意切吗?”解昭问我。
其实我不太想把这段故事说给人听。
说了担心别人觉得矫情,然后又进入恶性循环,回到以前的样子。
正犹豫呢。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这是你的自由。”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我,和我维持着相同的姿势看向更远的地方。接着又说道,“好像总得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才能显出在人心目中与众不同的地位。”
“他们都把这种事情叫做秘密。”
共同的秘密彰显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与关系。
乍一听见这话的时候,我以为是解昭在埋怨我。
没工夫去细想解昭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下面突如其来的转折才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但是郑念念...好吧,总之,你想知道什么有关于我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
这是在对我敞开心扉吗?
可是...这敞的有点太大了点吧。
我好像接不太住。
解昭的笑容在这时候就更显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