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这笑我看着很苦。
“这面你觉得如何,是不合胃口吗?”
意料之中,宋月再次回避了关于小星的问题,却是看向我面前没动几口的小面。
“没有,没有。”我埋头吃了一口,“是好吃的,又香又辣,我好久没看见把豌豆炖的这么烂糊的豌杂面了,正宗的很呢。”
“好吃便好,我头次来一尝这面便知你会喜欢,果不其然。”
她说完就笑了,肩颈线松下来,微微歪头看我吃,嘴角噙着笑。
对于我的胃口,宋月确实拿捏得很准,这真是我近几年吃过最正的小面了,味道几乎和儿时一模一样。
想着,该欣喜,却笑不出来。
不仅为着突然提起的小星,更为着宋月故意隐瞒的态度。
我不问,她不说。她不说,我便不问。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很清楚,偏偏故意要把话说一半吞一半,也不知道是要捉弄我还是干嘛。
越想,我越气,咀嚼面条的动作都大了许多,余光不经意扫过她,仍是那张带笑的脸,眼睛看着我一瞬不眨。
有毛病。我想,遂即收回视线。
吃完这餐,宋月结账,面对刘姨第二次提出晚上一块去看小星的询问,她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我。
“暖暖也一起,方便吗刘姨?”
刘姨答应了,这次投向我的眼神带着些期冀。
莫名其妙,我可没说要去。
迎着两人的目光,我回以微笑,“那打扰了。”
接着,刘姨嘴里念叨着“不打扰,不打扰”,把我们送出了门,并约定晚些时候电话联系。
午后的阳光总算有了些温度,我眯着眼望天,碧蓝,万里无云,太阳耀眼夺目地杵在正中间,有一股要散尽余热的感觉。
没由来的伤感凝结在心口,但在下一刻,被风扑着带过来的糖炒栗子香驱散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宋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说道:“暖暖,吃栗子吗?”
我摸着肚子点头,她一下笑出声,牵了我的手就往那边走。
很快,一捧热气腾腾皆开口笑的栗子便从大铁锅到了宋月手里,我本想拎过来直接剥开吃,还没伸手,就听见宋月先说了话。
“我给你剥。”
啧,她现在是只会扒壳的蛔虫了。
马路上人来人往,大多是匆匆赶路直奔目的地的行人,少有几个放缓步子的,也埋头盯着手机,连抬头看一眼路的功夫都没有。
而我和宋月便是这路上的例外,龟速地两秒迈一步地走着。
她的手腕上挎了个塑料袋,手指干脆利落的一挤一拨,黄澄澄的栗子便落到了我的手心。
一个接一个,我吃的速度差点赶不上她剥的速度,还得时不时给她嘴里塞几个,不然要噎死。
“宋月,宋月,吃不下了。”
艰难咽下嘴里含着的栗子肉,我打了个嗝,举手投降。
“那不吃了。”她停下剥壳,将我手中的两个吃掉,“剩的晚上带去给小星尝尝。”
“?”我皱眉看她。
察觉到我醋得想杀人的视线,她面色如常地冲我笑,“或者待会你想吃了,我再剥给你。”
……
我真是谢谢她了。
“不用。”我说,“你带给她吃吧,我不要了。”反正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想吃我还可以自己买,自己剥。”
我说得是咬牙切齿,她端得是云淡风轻。
要不怎么说人家曾经是公主呢,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见她生过气闹过脾气,永远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装模作样的。
“走吧。”我说,“我也去给小星选个礼物。”
她诧异地挑眉,我接着道,“你不是说下周她生日吗,今天跟你一块去她家,总不能空手吧。”
半晌,宋月默不作声地颔首,“走吧。”
给小女生选生日礼物这事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最好是投其所好,追星的送海报,二次元的送手办,喜欢啥送啥。
但以上都是少数,很多人其实连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例如我,从小到大就没正经喜欢过什么东西,万事三分钟热度。
对事是,对人亦是。而这样的小女生,送礼物最难。
在我详细询问了宋月关于小星的问题后,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个是宋月不了解。
第二个是小星似乎就是这样物欲低的小女生。
对于宋月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我很是疑惑。
“我听你说的,你跟这个小星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宋月抿唇,“是的,我同她仅见过三面,大多是去刘姨店里吃面时,闲聊提起。”
“那你挺热心肠,就见了三面要给人家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