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杭继续道:“其他人我不关心,但八公主您……”
“我怎么?”江文萱急道。
佘杭认真中带着不多不少的失望,“我以为八公主您最受陛下宠爱,应该天真烂漫,性格纯善,没想到……当初八公主吸引我的就是这种特性,否则我也不会在公主落湖之时第一个跳下来救你……”
“你记起来了?”江文萱欣喜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不过,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你去见江揽月嫉妒了,怕你……”
“公主,您身为大国公主,应该也同臣一样,心系国家安危,怎么能被儿女情长困住自己呢?缘到有时终须有,缘到无时莫强求,坦坦荡荡的女子才最有魅力。”
“那……”江文萱表情认真,“将军之见,我应该怎样才能博得喜爱?”
“行善,得空时多观察观察国家运势,那定国公主那么孤单可怜,就算您不想同她有瓜葛,也不要去踩上一脚,多行善事,做好人。”
“那……我这样做了,你就会喜欢吗?”
“臣爹爹现下还在边界打仗,实在无心分出一点精力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缘分这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按阿杭说得去办好了。”
江文萱瞥了眼身侧空荡的座位,唤了身旁的宫女,附耳说了什么,那宫女应了一声,朝江揽月的方向去了。
“公主这是……?”
“你都说了她一个人孤单久了,所以我就叫她过来一起吃酒宴。”
“……”
佘杭无言,她真不知道这个八公主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原本以为江揽月不会回来,谁知那宫女过去没多久,江揽月便朝这边看了一眼,而后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佘杭一眼,才对江文萱道:“八妹。”
“月月姐姐,你就坐这儿吧!”江文萱笑靥如花,“一个人坐在那边太孤单了,我和阿杭就打算把你叫过来做伴。”
听到“阿杭”这个称呼时,江揽月下意识蹙了蹙眉,也不知是这称呼让她难受了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月月姐,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咳咳咳,”江揽月低头掩面咳嗽几声,“我前段时间淋雨,感染了风寒。”
“是吗?”江文萱意有所指地瞥了佘杭一眼,“你不是一向不轻易迈出落月苑,怎么会淋了雨呢?”
“院子里的花经不起暴雨,搬运的时候沾了点雨水……”
“你也该注意点。”
江文萱说着将跟前的糕点推到江揽月面前,“这是御膳房刚出炉的梨花酥,还是温热的,姐姐尝尝。”
“……”
江揽月看着面前的糕点,微微蹙了蹙眉,她显然是困惑的,她猜不懂江文萱要玩儿什么把戏。
“你看阿杭做什么?”江文萱勾住佘杭的胳膊,整个身子也依靠在她身上,“方才阿杭跟我说了你们三月初四出宫的事。”
“……?”
佘杭心下一惊,忍不住偏过头看江文萱的嘴脸。
“她说她可怜你,觉得你太孤独了,所以才想法子带你出宫,你可别多想。”
“……”
江揽月目光一滞,表情只僵硬了那么一会儿,而后下意识地看了佘杭一眼,那眼神凄凉落寞,像只受伤的小兔子。
她低下头,看着华贵柔软的毛绒地毯,轻声道:“我当然知道少将军与我不是一路人,我不会多想的。”
江文萱冷哼一声,挽着佘杭的手臂愈发收紧,“那还差不多。”
“……”
佘杭沉默地看着江揽月,对方受伤脆弱的样子犹如那日手工作坊的绣花针,针尖穿透她的指甲盖,疼痛从机表渗透进心脏里。
江揽月低垂着头颅,身影与原世界重叠,与无数次和她做|爱过后沉默的江揽月重叠,与初见第一面,待在金主身边卑微的江揽月重叠。
佘杭扫动目光,看见她发尾规规矩矩绑着那条红金色的海棠花发带,正是三月初四佘杭送给她的那条。
她看着江揽月默默地拿起盘子里的一枚梨花酥,低头小口地咬住一点酥脆。
“好吃吗?”
江揽月也只是咬了一小口,咀嚼的幅度并不大,听见江文萱的问话,她一下子将食物吞进去,抬起头笑着朝她点点头。
“嗯,好吃。”
“……”
佘杭蹙着眉,早已忽视了自己看江揽月的眼神已是深情款款。江揽月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让那根针在她指甲盖里越扎越深,并随着她的深情四处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