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气急败坏瞪她:“我们没有一百两,不若把这女儿给你们当丫鬟。”
萧然听此,心一颤。
江南环着手,摇头:“江府的丫鬟够多了,我要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小姐回来做什么?我看这首饰盒我就挺喜欢的,不如给我吧。”
那花瓶不是街上随处买的,也不是那有价无市的万花镇瓷器,是原身花了二十两,在路上瞧见的漂亮的花瓶买来的。
萧然把花瓶打碎后,江南跟汇报的丫鬟说不值几个钱让她别想趁机多在江家待着。
此时,地上的男人适时发出□□声。
萧礼眼神在他身上徘徊,旁边还有几个‘兄弟’起哄。
“一定要救王兄啊!我们可是拜把子兄弟。”
“义字当头!”
萧礼听到他们说的话,下定了决心:“不行,首饰盒不能给你。”
江南脸色一沉,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没有打手吗?”
江南示意萧礼看她身后。萧礼眼神很好,离这里的人群两三丈处,有四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本不引人注目,然而四人动作同步,同时抽了半截刀柄出来,这一举动立刻让看过去的人注意到。面罩下的眼神蕴含杀气,一看就是在刀尖舔血的。
那刀的反光令萧礼头晕目眩。
“你是萧然她爹,理应替她还钱。今天若是不还我钱……”江南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轻声道“你的手,就别要了吧。萧家绝不会为了你这不成器的分支与我们为敌。”
萧礼闻言,腿都软了。
他明白,江南说的都是真的。
萧家总族在两年前为他擦最后一次屁股后,发现他没救了,就告知他,他未来如何,萧家都不会再管。
萧礼自己和“兄弟”之间,他果断选择了自己。
“萧然,把首饰盒给她。这都是你闯的祸!”
萧礼突然变脸,这一定与江南和他说的话有关,江淮想她到底说了什么。
躺地上的王青惨叫一声:“萧兄弟!救我!!”
在自己的手臂安危面前,萧礼狠下心不管他:“既是你自己做的错事,只能自己承担。不过只是双腿,命还在。”
地上男人干嚎起来,像个被剪掉了声带的土拨鼠。
萧然抱着首饰盒黯然,她知道留不住了,行尸走肉一般,慢腾腾的走过去。她停在江南面前,打开首饰盒,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眼里面的首饰。
那些首饰是母亲生前常戴的,她只看着它们,就能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
是她无能,什么也留不住。
萧然心下戚戚然,呼吸几瞬,撇过头,将首饰盒给了江南。
与其给那些穷凶极恶的打手,最后不知流到何地,倒不如就给了江南,起码她知道它们还在那儿。
江南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不错,还算乖。”
旁边的打手头头摸了摸后脑勺:“等等,江小姐,我们可以平分吧?不然我们咋办?”
“去把他卖了当奴隶,或者收他一只腿,随你们,与我无关。”江南接过首饰盒,撇了一眼爬着的男人,随意的说道。
打手们怎么会不知道可以这样做,只是想选择更轻松有利的方式,毕竟收他一只腿,钱也要不回来。
江南带着首饰盒离开了。
打手们瞧她离开,也只好拖着地上发出杀猪般叫声的男人去往人烟稀少的城北处。
人群散去,空地上一片清明,只剩下两人对立。
萧礼脸色阴沉的滴墨。
萧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站住。”萧礼唤住她,冷冷道“你看你闯出来的祸,你怎对得起死去的娘?”
萧然眼角微红,抬起头来,反呛他:“最对不起娘的人,是你才对。你是如何把娘骗到死都信你是在外面做生意,甘愿把一切拿出来给你的?这是母亲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了,如果不是当初我偷偷藏着,这也剩不下。如果母亲知道这件事,你猜母亲宁愿把它拿去摆平我的祸事,还是看着你去接济你那没有血缘的兄弟?”
“你怎么跟爹说话?”
“母亲怎会知道,你宁愿接济你那些兄弟,与他们一起花天酒地,也不愿意在她病时带她最爱的桃酥回家。”
萧然平时跟萧礼都没什么好说,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今日是萧礼倒打一耙,她想起最爱自己的母亲,语气总算硬了些。
萧礼怒目甩袖:“你不看看你娘死后是谁养着你?”
“是姑姑。”萧然冷声道。
她娘亲的亲妹妹,看她过的困难,时常会给一些帮助。
萧然和萧礼不欢而散。
萧然回到自己房间,呆坐了一会儿,开始简单的打扫房间。萧家是落魄了,却也没到一个丫鬟都请不起的地步。但,萧然就是请不起了。她们这一个分支被赶出来后,家里能典当的东西都被萧礼典当了,拿出去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