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易君笙的话,格桑乌的神色激动了起来。高悬了五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了一截,格桑乌低下头去,朝易君笙郑重地行了一个达姆族的谢礼。
双手交叠伸出,格桑乌压住喉间的颤动,一字一顿道:“告水山庄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能用仅有的奇血为少庄主解一些烦忧。如果少庄主愿意,我一定倾尽全力解开你身上的同心蛊。”
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易君笙并没有说好或者不好,只是轻轻地垂下了眼,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而她的反应也激起了秋望舒的好奇,根据格桑乌所讲,同心蛊的解药易君笙早已在五年前拿到,按理说在拿到解药后两年,她便应该不再为同心蛊所困才对。
可是如今,她的蛊不仅没解,看起来还比从前要更加严重。
这便让秋望舒好奇起来了,她不解蛊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解药出了问题,还是她……还有别的打算?
沉默了片刻后,易君笙还是没有回答格桑乌,她只是收起了惊丛剑,然后缓缓走上石台。
“走吧,我们把她们带出去。”
秋望舒听到她这样对几人说。
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但秋望舒还是迈步跟上了她,和她一起架起了云照雪。
也许现在她不会告诉自己,但迟早有一天,自己会问清楚问题的答案,也会陪着她解开这困住她多年的恶蛊。
……
半个时辰后,格桑乌和五人一起出现在了合虚幻阵的石阶口。一路上,林恣慕负责开路,其余几人接力架着清瘦的两人,一步一步地朝有光的出口迈去。
合虚幻阵外,一架马车停在胡杨林中,马车外无言地站着两个女子,一个一袭干练绿衣,满脸肃色,另一个斜倚着马车,身上的黄衣比金黄的胡杨树叶还要鲜艳些。
看见从幻阵中出来的几人,那干练女子立马上前,将几人架着的云照雪和阿曼苏仔细扶进马车内,然后对易君笙恭敬道:“庄主,司遥将人带来了。”
易君笙还未应声,那黄衣女子转过一张鹅蛋似的圆脸来,阴阳怪气地冷哼道:“可让我好等啊,少庄主。”
她一转过来众人就楞住了,
那一张脸圆的像个精巧的鹅蛋,要是不出声的话,别人可能还以为这是谁家跑出来的俏姑娘。但是让众人微愣的的并不是她的面容,而是她脸上那从眉尾一直连到腮边的红色胎记。
胎记常见,可是红色的胎记却并不常有。
脸上有胎记,还特地被易君笙请来这里,反应过来她的身份,苏临镜诧异地问道:“阁下便是……赤面鬼医?”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苏临镜,黄衣女子抬眼问道:“是我啊,怎么,你也有事找我?”
虽然听说赤面鬼医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古怪神医,只要给钱,就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她也能给治好。但苏临镜也确实没想到赤面鬼医竟然是这样一副……无害的长相。
朝司遥点过头后,易君笙从司遥手上取过一个鎏金木盒,“赤面鬼医。”
看着鬼医骤然专注的眼神,易君笙缓缓打开木盒,露出了里面一尊金兽。那是前朝的金器,放在如今就是有百两黄金也买不到。
“这是我们约定的报酬。”
一听这话,鬼医眼睛都瞪直了,她想到易君笙这趟给的很多,但没想到竟能给出这么多。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是那木盒却往后一缩。
金兽的光彩映在易君笙苍白的脸上,鬼医抬头,听见她告诉自己:“请鬼医先施针,施针后,我自会将这尊金兽双手奉上。”
“诶——”
在木盒阖上的闷响中,鬼医僵着伸出的手,被司遥请进了马车之中。
……
半个时辰后,车内散发的奇异药香散去了几分,马车帘子重新掀开,鬼医用手绢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随即张口对易君笙喊道:“好了——!”
“这就好了!”将脑袋探进了车内,玉小茶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
马车内,云照雪和阿曼苏还是以沉睡的姿态静静躺着,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然而,等格桑乌搭上两人的手腕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脉搏都比在冰棺中强劲,稳定。
看着几人大惊小怪的眼神,鬼医跳下马车不屑道:“我这儿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半年后能不能醒来,那就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她便伸出掌心,朝易君笙讨要起那说好的金兽了。
金兽自然是不会少的,但是她的态度这般轻率,易君笙的目光中难免露出审度之色:“鬼医,你别忘了,我请你来时,提的要求是让这两人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