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赵氏此刻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没有秋望舒她们挡着,言益灵此刻,真会被她掐死也说不定。
村中人本就对言益灵颇有微词,这会儿听王赵氏一口咬定言益灵,心中也就起了些顺势赶走言益灵的心思,纷纷有一嘴没一嘴地在族长耳边说着“王赵氏说得也有可能,昨天在集市上我才看见王五和她院子里那几个起了冲突,她又是离河边最近的人,谁能保证她真的没做?”
听了这些无稽的猜测,族长却陷入了沉思。
王赵氏口中的话虽然疯癫之言,却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王五嘴里塞的铃铛告诉他,这件事恐怕是有人假借铃医仙子的名义来装神弄鬼。可是和铃医仙子有关的人早已死在了十二年前,村中人也没必要害这王五。
如果说有人想要装神弄鬼,借本就和铃医仙子有私仇的王五开刀,那一定是最有可能与铃医仙子有关系的村外之人了。
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眼神逡巡过秋望舒一行人,随后落在了同为医者,还在半年前突然来到村中的言益灵了。
伸出手指向言益灵,族长开口,对身后年轻力壮的村夫道:“把她带走,带去宗祠里。”
话音落下,几个村夫便抬脚,气势汹汹地朝言益灵她们走来。
不敢相信这族长竟真的听信了那些可笑的猜测,苏临镜拧起了眉头,用剑鞘挡在了最前面,不敢置信道:“各位可有什么依据能把人带走?”
林恣慕也看不下去了,摸着自己背后的长弩冷笑道:“是呢,那尸体说话了?说是她杀的人了?你们就要把人带走?”
见她们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本就对她们有所忌惮的贵祥立马倒打一耙道:“怎么,你们武林盟的女人不会讲理,就光会对着我们作威作福么!”
贵祥这话一出,围在他身边的村夫立马附和了起来,一口一个“泼妇”,“刁妇”地骂了起来。
闻言,林恣慕冷笑一声,幸好她们是能使剑的“泼妇”,不然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奋力辩驳的妇人,这会儿怕是早被这些村夫一起绑走了,根本没有在这儿听他们咒骂的余地。
还不待林恣慕出声,就听身后一阵霜刃出鞘的声音,随后,便是秋望舒的声音:“她们是武林盟的人,或许不会对你们出手。”
“但我不是。”
秋望舒原本就厌烦这些村夫,这会儿见他们要对言益灵动武,心中更是厌恶。
将剑锋对准了几个动作迟疑的村夫,秋望舒像看秽污一般冷睇着他们:“你们若是不要命,就上前一步试试。”
贵祥精得很,他早见识过秋望舒的架势,所以即便他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也没有亲自再上前一步。
可几人中,还是有一个脾气爆的不信这个邪。带着些不信所谓练武女子的轻蔑,一个满身横肉的莽汉站出来,冷笑道:“谁会怕区区几个女人啊,试试就试试!”
说着,便操/起了来时紧握着的铁鍬,大吼着朝秋望舒冲来。
那莽汉不知道,可言益灵却是见过秋望舒早起时手中的剑法的。眼见秋望舒的剑锋即将迎上那不堪一击的铁鍬,言益灵怕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殃及秋望舒几人,于是她攥紧了拳头,准备开口制止。
可还不等她喊出声,那冷眼旁观的族长却突然出了声,“且慢——!”
即便没练过武,可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看剑秋望舒的起势,族长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这一村人都不能在她剑下讨到便宜。
族长出声时,秋望舒也只是眸色一变,手下动作却并未停,在族长又一句“住手!”中,她冷笑一声,挥袖斩断了那莽汉紧紧攥在手中的铁锹。
铁锹被斩断,秋望舒的剑势又逼得那莽汉连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坐在地。见自己在个女人身上栽了面子,那莽汉的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也只能咬牙,不敢再骂出到嘴边的“贱人”二字。
仁远村,是百年之宗,不是给女人舞刀弄剑的地方。看着秋望舒一行人的架势,族长的面色也愈发铁青。
但碍于几人的身手和顾忌着自己身为族长的架势,族长还是忍着脾气,寒声道:“几位不可无理。你们是宗外人,不清楚家有家法,族有族规。”
“死的人,是我王家族人,而言姑娘,又是最有嫌疑的人,不论你们从哪里来,我们都有理来审一审言姑娘。”
无理?究竟是谁无理?差点被族长这一句气笑,玉小茶挑了挑眉,站得离言益灵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