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吧。”赵霜浓说,“今天没你的戏,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白寄凊才不在乎。她细细观察着摄影机里的画面,江雪荷手里拿的小说,除了封面和特定的几页,几乎全是白纸。
对着一张张的白纸,江雪荷的神情毫无破绽,好像真的看到了游沁的那些文字情节。
从渔村走出的小鱼,发现人世间依旧是无处不在的炼狱。她用自己的方法,矫正着自己生活的秩序。她朦胧地、切实地爱着女警官,但并不打算让这份爱影响自己分毫。
白寄凊说:“赵导,我觉得文子佳,也是小鱼的初恋。”
赵霜浓不置可否:“我很欣赏你们编人物小传的行为,不过你真没必要说的那么浓情蜜意。”
“不是你说这不是个悬疑片吗?”白寄凊头头是道,“那么这就是个爱情片。”
“我说的是情感片。”赵霜浓强调,“情感,探索女性之间幽微的情感和精神世界。”
“少来这套。”白寄凊说。
话这样说,她也知道赵霜浓讲的没错。这两个女人是因为精神伤痕所以彼此吸引,她们不需要亲密动作,不需要接吻,不需要零距离,单是眼神凝视,就足够了。
只可惜她不是小鱼。
白寄凊有点走神,不知道以江雪荷的审美,会给自己买什么样的蛋糕呢?
可能是现买,不会订做吧。
不过蛋糕不是重点,礼物才是。
“对了。”赵霜浓说,“你生日马上到了,就先不办,杀青后再说。”
“赵导。”白寄凊由衷地说,“你还记得呀?”
“童晴提醒我的。”赵霜浓示意这幕过了,大家休息,“她在青海拍戏,让我帮忙祝你生日快乐,顺道把她的礼物送了,你挑吧,挑两件,我付钱。”
“你见过谁送礼物只出钱的?”白寄凊不咸不淡,“人现在和你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赵霜浓看都不看她一眼,懒得和她多说,“你要什么快说,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赵霜浓气势很足,白寄凊知道自己在她这言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包吧,给我买俩。”
算是中规中矩的要求。
赵霜浓表示认可,很快地发消息给助理,让她帮忙去订。
正事说完了,白寄凊慢悠悠地站起来,江雪荷也换好了衣服,她脸冻得雪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暖贴。郑滢在包里掏了掏,居然给她掏出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耳帽来。
江雪荷大概是脑子也被冻得不转了,乖乖把耳帽戴上了。
她看到白寄凊,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不好意思,但是木已成舟,戴上去的耳帽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收的回!
“这是郑滢的,太冷了,她借我戴戴。”江雪荷干巴巴地说。
“噢——”白寄凊笑吟吟的,“还挺可爱的。”
江雪荷更尴尬了。
郑滢替自家姐姐解围:“我就说很可爱嘛!”
江雪荷连忙说:“不如你戴上可爱,我不适合这些。”
白寄凊没想到她俩有来有回起来,打断道:“好啦,回酒店了。”
她没打算问江雪荷关于生日的事,反正就在眼前,谜底马上能揭晓,她不着急。
拍摄场地的灯光相当明亮,江雪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微微一动:她戴的手镯,还是那条灵蛇吗,要不然怎么还是隐约的从袖口流出一点绿色?
郑滢在一边忧心忡忡,可爱这词可比漂亮严重的多,不知道自家姐姐能不能领悟得出来?
江雪荷心里盛着其他事,没空回味今天耳帽的尴尬了。她回到酒店,还没洗漱,先给卢想慧拨了个电话。
“雪荷,有什么事吩咐?”卢想慧声音轻快,显然是心情不错。江雪荷拍上了赵霜浓的片子,连带着她也感觉有奔头起来。
“你不是之前认识个卖翡翠的?”江雪荷说,“帮我挑两条叮当镯现货,送过来,再订一个蛋糕,是给白寄凊过生日的。”
“镯子的事你先撂撂,怎么蛋糕也要我订?”卢想慧很不满,“小郑呢,要小郑帮忙订!”
江雪荷条理分明:“是想让你帮忙把握一下,这蛋糕要订做的显得用了点心,符合白寄凊的特点,能看出来是白寄凊的生日蛋糕,但是又不能显得太隆重,只是一个普通同事送的罢了,不能喧宾夺主。”
“普通同事?”卢想慧很感兴趣,“这就是你如今对你俩的定位?”
她早知道江雪荷虽说不怎么喜欢白寄凊,不过绝不是带着恶意的,为人又有分寸,只是没想到不仅闹出了夜店事件,现在连蛋糕都这么重视:“如果是普通同事,可没必要把握什么度,简单订个不就行了?”
“她很难缠的。”江雪荷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我相信你,给我订好送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