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微笑:“没有那回事,靖纬和圈外妻子认识很久了,而且感情很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赵霜浓不置可否,白寄凊居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也只是听说的而已。”
很好。江雪荷只能心里咬牙切齿,下次不要再听说了。
服务员恰到好处地端了烤鱼上来,赵霜浓望了她俩一会,忽然说道:“你俩先别动筷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有点惊讶,江雪荷心念一转,这位赵导果然提起了游戏的事情。
“你俩,能玩下一二三木头人吗?”
别说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的江雪荷了,白寄凊也没琢磨透赵霜浓的意思。不过她也是很配合,将身子一转:“好啊。”
江雪荷猝不及防,也只能说:“好。”轻轻地转了一点身。
白寄凊整理过自己的仪容,卷发掖了一边到耳后,袒露出整张粉白的脸孔。她皮肤很好,保养极其得当,简直和二十来岁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很大原因是红气养人。江雪荷暗暗心想,不像自己,为逐梦演艺圈的惨淡人生已经憋出好几道皱纹!
不用赵霜浓开始,白寄凊主动说道:“一二三,木头人。”话音刚落,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了,目光深深地凝到了江雪荷脸上。
江雪荷本来很擅长在这种游戏里装死,但现在她感觉脸上的每一条肌肉仿佛都在不自觉地抽搐。
白寄凊原来长这样么?她居然想到,第一次离这么近看,怎么有点失真了。
为什么赵导要玩这个游戏呢?江雪荷努力想点别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剧本里有和一二三木头人相关的内容吗?难道不是一个女刑警和一个女作家且疑似嫌疑犯的犯罪题材故事?
白寄凊比她淡然多了,好像什么也没想,就只是观看着她。
观看,没错,江雪荷想到了这个词。
大学时候那点小事,白寄凊为什么会记到现在呢?她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了,眼睛也很酸痛,马上就要涌出泪来。
不能眨,江雪荷给自己打气,就算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游戏,也要赢一次!
然后,白寄凊轻巧地眨了眨眼,扑哧一声笑了。
她伸出胳膊,用凉凉的指尖拂过江雪荷的眼下,略带促狭:“江姐,这么好胜干嘛,都有泪了。”
江雪荷的内心很沉默:这一段,在我的人生中,可以掐掉了。
“挺有意思的。”赵霜浓意味不明地说,“目前来看,你俩确实都很适合角色,但是,”她说话真的很爱急转弯。
“我希望你俩能对这部戏完全投入,完全上心。剧本是整个故事不假,人物却是要揣摩的,这点我不想我去告诉你们,而是你们自己能理解。”
“雪荷,”她继续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觉得文子佳和童晴那个角色像吗?”
江雪荷慢慢说道:“我觉得并不很像,那个角色是玩偶之家的娜拉又综合了一点女版的徐霞客,娜拉是她的生活写照,徐霞客是她的精神写照。文子佳的精神世界是深沉而又空虚的。”她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和游沁比较像。”
“放心,我不是想复刻童晴。”赵霜浓说,她看向白寄凊。
白寄凊此刻神情变为认真,她眉目秾艳,严肃起来,却像结了一层峭丽的冰霜。“游沁这个角色,确实有很浓的童师姐特色,为什么不让师姐来演呢?”
“她一个人演不了。”赵霜浓语气平常,“这部不是独角戏,我需要两个人。我确实受《青山慢慢》影响,那时候老师让我在拍摄现场做助理,游沁也确实有那个角色的影子,不过这部戏与那部会截然不同。寄凊,我暂时相信你是最佳人选。”
“暂时”,很严谨的用词。
白寄凊夹了一筷子豆芽,很诚恳地说:“赵导,你说话真是不中听。”
江团鱼细嫩少刺,酱香味很浓,赵霜浓食不言,江雪荷自然也是埋头吃饭,白寄凊应该是觉得无聊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江姐,我点的小炒肉,你怎么不吃?”
江雪荷言简意赅:“你点的,你吃。”
过了一会,白寄凊又问她:“江姐,我点的醋海蜇,你怎么不吃?”
我俩有这么熟吗?江雪荷不解,为了摆脱这份好像是有点不阴不阳的热情,江雪荷马上夹了一口吃了。
过了一会,白寄凊说道:“这不是喜欢吃吗?”
好吧!
江雪荷在离结账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打鼓,知道到时候必有一番腥风血雨推来阻去,没想到服务员一来,白寄凊一开口,说了这样一番话来:“我年纪在这最小,这顿可得我来结。”成功压下了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