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俩人都不说话了。
白寄凊白晃晃的站在走廊里等她们,穿一件绸制的天青色吊带裙,和昨天红毯裸露程度不相上下,白出了一片淌着的雪光。
许听南一身黑站在她旁边,像一朵沉重的乌云。
江雪荷欲言又止,直到看到白寄凊外面捂上了厚实的长款羽绒服才把嘴合上。
等到下车,甫一进门,江雪荷脑袋里立即嗡的一声,差点没被雷鸣似的音乐和笑闹声震开锅。
白寄凊怕她丢了一样,攥紧她的手往里拉。这夜店实在很热闹,才八点已经挤满了人,她们早定好了位置,许听南和一位侍应生打头,郑滢断后,把她俩送到了离舞台不远不近的一个沙发卡座上。
许听南说:“姐姐,那我和郑滢去玩了。”
白寄凊一边翻看酒水单,一边轻松地说:“去吧,好好玩,今天都记我账上。”
郑滢高高兴兴扯着许听南跑走了,江雪荷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地上演了结束后的抢买单大战。就是这样一个未雨绸缪的性格。
侍应生刚刚明明还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端了个大果盘放到桌上:“经理送两位的。”
“谢谢。”白寄凊头也不抬,“一支白香槟,一支李察,两瓶红茶,两瓶苏打水。”
江雪荷把酒水单上的价格看了又看,真怀疑自己多看了一位数,低声说:“我其实有点过敏……两支是不是太多了?”
白寄凊毫不在意,把羽绒服和江雪荷的大衣放到一处:“不要紧,可以寄存的。对了,给刚才那两个人送一支美丽时光。”
虽说是都记在自己账上,但她想也想得到,那俩人肯定不会怎么花她的钱,不如先给点一支。
侍应生对大主顾称得上彬彬有礼,毕恭毕敬,开完酒火速退下。江雪荷感觉被赶上架的鸭子都没自己这么狼狈:“其实我不太能喝酒……”
白寄凊笑道:“我知道,所以只让你喝一口。”
她把李察干邑轻轻地往杯子里倒了一小口的量,又加了大半杯的苏打水。江雪荷这下只能硬着头皮,把那一杯一口口地喝了进去。
白寄凊含笑注视着她,等到喝完,就加了一杯红茶,真的不打算劝她再喝了。自己慢慢地喝了一口纯饮。
诚然酒精味已经被苏打水稀释了大半,江雪荷确实也没有撒谎,她有一点的酒精过敏。
纵使头脑清澈,神思灵醒,双颊已经烧上了一片火红。
白寄凊倒是面色如常,她将干邑和香槟换着喝,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适。
“会醉的。”在这种灯光晦暗闪烁,喊声震天的环境中,江雪荷不得不凑到她耳边说话。
“没事,不是有你吗?”白寄凊声音稳定,语调却很娇气,“我又不是自己来的,还怕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
江雪荷没法反驳,喝着自己杯里的红茶。白寄凊虚虚地靠在她身边,没来由地说:“有时候忽然感觉和你挺有缘分的。”
“能拍一部戏自然是缘分。”江雪荷回答。
显然她这回答没滋没味到白寄凊理都不想理:“我是说,咱们从那天吃饭才多久,已经与我两个认识的人(江雪荷想这大概指她不肯承认的前男友)扯上关系,这不算有缘算什么?”
一块砖扔进演艺圈能砸到你十个前男友,你算不算与砖有缘?
江雪荷觉得不好说:“嗯,是挺巧的。”
“唉,你,”白寄凊已经彻底靠在她肩膀上,捉住了她一只手,江雪荷的手也是细长的,骨骼分明,不做美甲,不戴戒指,干干净净。“你这样冷冰冰的,怎么演同性片?”
“和怎样演爱男人一样。”江雪荷转头望向舞台,好几个人跳着热烈的舞蹈,下面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其实没什么区别,对吧?”
白寄凊这下笑了:“你说的有道理。”
她微微直起身,拿一只手遮住下半张脸,好像要和江雪荷说什么大秘密:“那我期待你拍戏的出色表现啦。”
江雪荷看桌子上的酒已经去了一半,又劝道:“别喝了,已经很多了。”
“我千杯不倒呀。”白寄凊说,靠在她身上看着舞台表演,“有听过吗,韩国歌!”
我才三十四!江雪荷腹诽:“听过,Kpop,这首叫Feel Special,对吧。”
白寄凊又喝了一口:“你还挺懂。”
她浑身上下软的好像失去了骨头,江雪荷不习惯身体接触,但是对于喝了许多酒的白寄凊,她决定容忍。
过了一会,白寄凊似乎终于也被吵得受不住了,小声说:“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江雪荷求之不得,这次换她牵住白寄凊的手,因为很怕这位女明星醉得跌倒或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