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出这句话,心里也是踌躇,因为明白向荣作为江雪荷的朋友,大概不会把江雪荷的行踪告诉自己。
果然,向荣也挺为难:“她确实出门了,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方便和你说。”
“我不问她去了哪里的。”白寄凊赶紧说,她知道向荣也肯定不会说,“我就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去的。”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期待,向荣心里一动,觉得电话那头的女人和当初一起聚餐的那个女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爱情的力量可够大的。
“她应该出去……六天了。”向荣道,“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谢谢。”白寄凊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向荣姐。”
六天,白寄凊挂断电话,心里转着这个数字,有些地方确实是一般一周就能回来,但是度假,有什么固定时间?别人又不可能把江雪荷去的地方告诉自己,自己光凭猜,又怎么猜得准?
和不能试密码开江雪荷家门锁一样,自己也绝不能用她身份证号去查航班,这只会让她们的久别重逢很不愉快。
那我就等。白寄凊想,那就用最笨的办法,等!又是夏天,晚上也待得住。
许听南倒还在其次,她只知道白寄凊从夏威夷回来了,还不知道老板焕发新疯,倒是张呈等到晚饭时间,只等到司机送回来的行李,这有点觉出不对了,打电话给白寄凊:“你在哪呢?去江雪荷家了吗,见到她了吗?”
“没有。”白寄凊闷闷地说,“她也去度假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见不到她。”
“那你怎么不回家?”张呈错愕不已,“你在哪呢?你不会还在江雪荷家门口吧?”
“在她家门口。”白寄凊很诚实,“我想第一时间见到她,所以在等。”
这一刹那,张呈简直不敢相信电话对面这个人是白寄凊,要说是被蜥蜴人夺舍了她都信:“寄凊,可是你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你这要怎么等?守株待兔吗?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万一一个月才回来呢?”
“我没办法呀。”白寄凊在那边轻轻地说,“我想第一时间见到她,如果她回来了我才来,她是下定决心要和我分开的,不一定会给我开门。而且做咱们这行的,回来也有可能很快继续去拍戏,我什么时候才能面对面地见到她呢?”
她对张呈说:“我没有聪明的办法呀。”
张呈握着电话,忍不住深深叹出了一口气:“她家地址是?”
白寄凊不明所以,还是答道:“白城街吉祥里二栋312。”
“你稍等,”张呈说,“我过会就到。”
她挂了电话,去主卧衣帽间,拿出一个皮质的旅行包,又到储藏室,白寄凊家的储藏室不仅有一些日用品,还有许多品牌送的礼物,未拆包装的漂亮小玩意,她找出一个毛茸茸的花瓣形小坐垫和一块条长方形的猫猫小地毯,又找了一套能变成玩偶的U型枕和能变成枕头的毛毯。
她想了想,又拆了白寄凊的行李箱,把平板、充电宝,数据线,无线耳机全部拿上,还有书房里白寄凊的锁线笔记本——她常常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又拿了一包白寄凊用来预防低血糖的糖果,这才急匆匆地下了楼,开上车,路上还不忘买了一份鸡汤小馄饨。
这小区电梯是两侧开的,算比较私密的一梯两户,电梯门刚一打开,张呈就看见白寄凊坐在江雪荷门前,两条腿支起来用胳膊搂着,侧脸枕在膝盖上,坐成了小小的一团。
张呈蹲到她面前,她若有所感,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半边脸颊已经压出了红印。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张呈把小馄饨放在地上,把旅行包拉开。
“谢谢你。”白寄凊望着她,认认真真地说,“我犯傻,你也来帮我。”
张呈笑了:“为感情犯一次傻,不分年龄。你之前都没犯过,也是时候该犯一次了。”她示意白寄凊先吃馄饨,“咱俩之间,哪还用说谢谢啊。”
白寄凊自从下机,一口饭都没吃过,现在有了盼头,一心等着江雪荷回来,把汤也喝光了。
“你先回去一趟吧。”张呈把车钥匙递给她,“洗洗澡,换身衣服,我替你等一会儿。”见白寄凊不愿动,她推了一推,“你也不想这样见江雪荷吧,先回趟家,我替一会儿有什么的。”
她把白寄凊撵走,把亚麻脚垫暂时推得远远的,铺上小地毯,再把坐垫放上,把毛毯枕头放在背后,这才坐了下来。
还算舒服,她心想,她很难不对江雪荷回来的时间持悲观态度,失恋后的散心总是要久一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