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人家自然是什么都不缺,自己也有可能买什么都拿不出手。也特地问了白寄凊她父母的喜好,白寄凊很轻松,说就选茶叶吧,白茶,绿茶,红茶都可以,总归是要喝的。
江雪荷就忐忑地选了特级金骏眉,也不知道是否合白寄凊父母的心意。
她另一只手还局促地拿着白寄凊的两顶帽子,白寄凊这时候抬起头,哈了一口气,惊喜地说:“下雪了!”
江雪荷也抬头看,发现确实是下了一点极小的雪,几乎只是雪粒,些微地降落下来。
白寄凊却很高兴:“今天下雪,是不是太巧了?”
江雪荷也觉得很奇妙,去年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偏偏今年的今天下了雪:“可能是在祝你生日快乐。”
“快点说点浪漫的。”白寄凊催她,“这是好兆头,就像流星一样,许的愿望,说不定能实现。”
这会儿可是在白寄凊父母家的前院里!
江雪荷本来就心事重重,哪里许得出什么愿望,可是迟疑一下也是好的,她不想催促白寄凊快些进门。
正思忖的时候,白寄凊说:“快说你一辈子都爱我。”
小小的雪粒落在白寄凊的头发上,她正期待地望着自己,眼睛亮闪闪的,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也随之一忽闪。
江雪荷忽然想起去年那场人造的大雪,她的心酸楚地软了,把两顶帽子夹在胳膊下,用手轻轻地拂去白寄凊乌浓卷发上的雪粒:“无论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都爱你。”
白寄凊显然没在意她前面那半句,高高兴兴地说:“走吧。”
江雪荷跟在她身后,感觉艺考当天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大门打开,站在门前的却不是白寄凊父母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小凊!”她刚要去拉白寄凊的手,看见江雪荷,又问道:“这是?”
“你好,”江雪荷连忙说,“我是江雪荷。”她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白寄凊把话接过去:“这是我大伯的女儿,我姐姐白念琼。”
白念琼笑道:“这不是你在电影里的搭档吗?”
白寄凊把羽绒服脱下,江雪荷也把帽子挂上衣架,终于腾出了手去脱大衣,白念琼热心地要接过江雪荷手中的礼物,两个人难免又是一顿推推阻阻。
终于走到会客厅,刚才从玄关就可窥见一斑,是非常富丽的新中式装修。
有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宝尖,怎么还带外人啊,今天不是家里给你过生日吗?”
“别叫我小名!”白寄凊不乐意了,可还是给江雪荷介绍,“这是念琼姐的表弟,我二伯家的哥哥,白寄榕。”
江雪荷被白寄榕的无心之语刺了一下,这才分过神来说:“你好,我是江雪荷。”
“寄”字是中间字吗?江雪荷暗自想,寄凊父母一定非常爱她,才不和其他兄弟的女儿一样,随意取一个字,而是坚持要用家里的“寄”字。
白念琼在一旁说:“你说的叫什么话,人家带人来肯定是好朋友才带来的。”
“噢,”白寄榕也知道,“你那个搭档是吧?”
白寄凊最讨厌他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一边握住江雪荷的手,一边问道:“我爸妈呢?其他哥哥姐姐也来了?”
家里太大,前院后院,二楼,露台,数不清的房间,白寄凊也不知道到底家里来了什么人。
“全家都来啦,”白寄榕说,“你难得生日回来一次,我们还能不来捧场?”
白念琼正儿八经地回答了问题:“有的应该在厨房,正一起做菜呢,具体真不知道,孩子们都在后院玩。”
白寄凊的爸爸妈妈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自己也是兄弟姐妹里最小的,其余的哥哥姐姐几乎都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了。
她点了点头,想问问江雪荷是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还是去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她张嘴,一个人站在楼梯中间,叫了她一声:“宝贝!”
几个小孩这时候从后院嬉笑着跑出来,有叫小姨的,有叫姑姑的,乱作一团。
白寄凊低着头自顾不暇,只有江雪荷仰着脸望着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寄凊的妈妈杨颖珍。
杨颖珍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又回头来看她,这意思实在已经很明确。
江雪荷松开白寄凊的手,一步步跟着杨颖珍上了楼梯。
楼梯是旋转式的,极长,江雪荷以为自己会紧张得发抖,其实并没有,她只是觉得眩晕,一段很漫长的眩晕。
杨颖珍引她到自己的书房,那里有一张小几,她坐在前面的小沙发上,让江雪荷坐旁边。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杨颖珍给她倒了一杯茶,和颜悦色,“小凊把你俩的事已经跟我说了。你也知道她,今年都三十四岁了,也不着急恋爱,不着急结婚,从来没往家里带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