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脑海里轰隆一声,急急地就要把手撤开,可白寄凊紧紧地攥住了她,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想法:“对呀,我怕她跑了!”
杨颖珍笑道:“我有这么吓人吗?雪荷多大了,和你同岁?”
“比我大一岁。”白寄凊说,“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姐,可惜我俩那时候不认识,要不你早就能见到她了。”
“这会儿大一岁。”杨颖珍说,“你可马上要过生日了,在人家还没过生日这段时间,不是就同岁了吗?”
“又说这话!”白寄凊很不爱听,“我一出生就虚两岁,这都算了,人家明明比我大一岁的。”
江雪荷知道杨颖珍是在开玩笑,她勉强微笑,以适应这对母女谈话的节奏。
“今年过生日你可得回家!”杨颖珍看她俩都不喝水,提起茶壶,一人倒了一小杯,“每年都那么忙,你和朋友过生日往后推推,今年必须得回家过!再这样下去,咱家那些亲戚都快觉得你这小猫是我和你爸爸臆想出来的了!”
“妈妈。”白寄凊说,“我回家可以,不过不会大家都来吃饭吧?”
有江雪荷这个外人在,杨颖珍没多谈她们家的家庭关系,只是说道:“不一定,总之是咱们做一桌菜,都知道是你生日,谁爱来谁来就,不特地去请。”
生日……江雪荷明明在去夏威夷之前就把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她怀疑是打开门,看到杨颖珍的那一刻才忘了的,这会儿经提醒,又彻底想了起来。
她还没想好送白寄凊什么礼物好,她们十二月初去度假,两周后回来,距离白寄凊生日已经只有一周了。
江雪荷一口茶也没喝,单只是听着白寄凊和杨颖珍说话,大部分话题其实都是母亲和女儿聊家常,没什么营养。
她们母女关系应该是极好,白寄凊时不时地会撒娇,两人之间还会说“爱”这个字。江雪荷总有点魂不守舍,明明脑海里在不断想着许多的事情,可是要说自己在具体想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白寄凊终于口干舌燥,抿了一口茶水,杨颖珍在这个空隙里说道:“妈妈去看看你的藏书,最近买了什么新书没有?”
她站起身,径直往书房走去:“宝贝,过来。”
白寄凊向江雪荷笑了一下,示意她等自己一会儿,起身跟妈妈走了过去。
杨颖珍脚步很快,等到白寄凊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书桌前的转椅上。
“把门关上。”杨颖珍说,她把转椅向后一转,拿出一本书柜里的《幻灭》来,“这是新的特装本?封面刺绣的,真漂亮。”
她随手翻了两页,又重新放回去,白寄凊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她仰脸望着自己可爱的女儿,伸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有什么话要跟妈妈说吗?”
白寄凊这下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叫进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呢。”
“确实是有。”杨颖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和江雪荷是什么关系?”
“在谈恋爱的关系。”白寄凊比她妈妈还直接,“你早就看出来啦?”
杨颖珍把她的手松开了,她是那种白寄凊小时候犯懒都愿意帮她骗老师请病假的妈妈,她年轻的时候,黑木瞳主演的《失乐园》上映,太新奇,太漂亮了,让她不得不小小地追了一下星,将这个女人引为偶像。
后来黑木瞳的女儿曝出丑闻,黑木瞳上节目谈起宝贝女儿,仍然若无其事,说高一也会每天给女儿做便当。
杨颖珍有时觉得她和偶像意外地走上了同一条养育孩子的道路,只不过白寄凊傲气,自矜,争气得太多——除了一样的任性,一样的自我,一样的无法无天。
她翻开白寄凊放在桌子上的剧本,上面写满了心得——白寄凊小时候也学过书法,字写的自然不如长年练习的人,可已经很可圈可点。
杨颖珍珍惜地看着这些勾勾画画,就像珍惜地看着自己基因突变一样神奇地长得这样美丽的女儿:“我能看不出来吗?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白寄凊很高兴:“那当然是不一样的,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本来我也是想带回家给你俩看看的。”
杨颖珍目光落在剧本上:“你不会是想带回家吧?这可是你往咱家带的第一个人。之前想给你安排相亲,你叫王经纪人推了,那时候你就在和她恋爱吗?”
“没有的。”白寄凊说,“那时候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杨颖珍站起身来:“咱先出去吧,也不能叫人家在外面等太久。”
白寄凊上前一步挽住她:“妈妈,你是同意了?”
杨颖珍避而不答,走到会客厅来,当着江雪荷的面叮嘱白寄凊:“21号那天一定要回家来,记得了吗?你和朋友一起聚餐早一天晚一天的不要紧,这回可不准忘记,一定要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