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白寄凊说,“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一点都没变。”
半晌,江雪荷喉咙艰涩:“没能早点认识你。”
白寄凊说:“我从来不会去主动认识别人,都是别人主动来和我搭讪,我就想我听你读了那么久的书,你就算没注意到,也总不会一直视而不见吧。”
她抿嘴笑了:“结果,你还真的看都没多看过我一眼,你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压力很大。”江雪荷说,“吴文老师太严厉,每天都没有想别的事的机会,除了自己班级的同学,更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也没有交朋友的打算。”
“所以我才说你到现在都没变啊。”白寄凊说,“现在不也是一样,就是拍戏,拍戏,拍戏。拿过奖,只要不挑也不缺戏拍,但就是因为时运不好,才不得不来请我帮忙。”
时运两个字多复杂,也多概括。
江雪荷说:“如果你喜欢的是我只读书,不交际,人淡如菊的样子,应该会很失望吧。我根本不是那样的。断电的那天,你问我为什么要接这个本子,我告诉你,因为剧本很好。
实际上这只是最次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是赵导的电影,是我翻红的最后机会,我才接的。”
“想红没有错,你来找我帮忙也是对的。”白寄凊说,她伸出两条胳膊,搂住江雪荷的脖颈,“我真正失望的人是我自己,越活越倒退,居然要放下面子,低声下气地来求你……”
她愈说,声音愈发妩媚,轻轻地将吻印在江雪荷的唇上:“我爱你,你是我的初恋,这样可以了吧?”
江雪荷心神大震,可这和她来的目的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心里止不住的发绞,匆匆忙忙地低声说:“我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白寄凊这下笑了:“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说同.性.恋是不行的,我们俩不能这样,被拍到的后果一定会极其严重,经纪人不会允许,家里也不可能同意……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江雪荷被她抢白,打的腹稿全成了泡影,最终还是语气柔和:“对,我就是想说这些,咱们不能这样,快要路演了,等到这部戏彻底结束,互相冷静一下,热情很快就会消退的。”
“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白寄凊语气转冷,但仍整个偎在她怀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信吗?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如果不愿意的话——”
她终于坐起身来:“现在就把我推开。”
白寄凊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好像扫到了江雪荷的喉咙口,让她忍不住想咳嗽。
她强忍着,不咳出来,捉住白寄凊的手,真想把她往外推。
白寄凊体凉怕冷,手在夏天也只是微热,密密麻麻的戒指硌进江雪荷的掌心。她不用力,任由江雪荷攥着,江雪荷攥的越用力,戒指就硌的她越痛。
然而江雪荷只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好一会儿都没能把她推出去。
白寄凊这么高傲的人,江雪荷知道,她主动向自己示好,已经是她人生的头一遭,一旦这下推了出去,自己和她真再无可能了。
她已经示了一次弱,不会再示第二次。
可什么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实在已经昭然若揭!
江雪荷眉头紧蹙,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美人蛇一样的女人推出去,从此推出自己循规蹈矩的世界!
她手刚按住白寄凊的肩膀,往外一推,白寄凊比她更快,居然一把拽住了她衬衣下摆,死死地往外一拉,江雪荷本来就是个脊背挺直的不舒服坐姿,被她一拉,重心前移,俩人眼看着就要掉到沙发下去。
电光石火间,江雪荷顾不了那么多,先伸手护住白寄凊后脑,以防她被茶几撞失忆。
不过这准备没用上,她俩狼狈又别扭地跌倒,挤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当中。
江雪荷满心的伤痛全被这意料之外的插曲抵消了,情不自禁,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让我选?”
白寄凊笑,甜丝丝地说:“你还真的相信啊?”
江雪荷雪青色的衬衣下摆被她扯出来了一大半,她索性又拽住,把江雪荷往下拉,又吻在她嘴唇上。
“你……”江雪荷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吻,沙发和茶几下都有剑麻地毯,白寄凊毫不在意地伸展身体躺下,掐住了江雪荷的下巴。
江雪荷仍蹙着眉,更显得温婉的眉眼冷淡端正,白寄凊心里叹气,不知道多少回,生气的时候想好要一定报复她,要玩玩就算了,反正肯定长久不了。
结果这支玉兰风摧不折,雨压不弯,别说玩,把自己先玩进去了。
白寄凊这次吻上去,这已经是第好几个吻了,江雪荷还是愣神。白寄凊就轻轻地,在她舌尖上咬了一口,洋洋得意地笑给江雪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