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声调中真的有一点想问但一直忍着没问的意味了。
“问吧。”黎放歌还是喜欢直接的她,自信的她。
“黎姐姐,我们时候时候履行婚约?”
心里希望她直接,敞开,
及至她毫无保留、一下子兜底,黎放歌又觉得有点抵不住。
关笑语总是会这样,时不时地给她一记重拳出击。
“姐姐不一定要等到名满天下,我——”
关笑语抬起头,每当要说重要的话的时候,她总会直视别人的眼睛。
黎放歌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迎接她的目光,耐心地等她往下说。
“只要结婚对象是黎姐姐,我不介意名声地位、基因等级,俗世眼光、他人阻拦,只要姐姐心里有我就够了,我想早一点跟姐姐结婚。”
车门旁的洪桃见她们还要继续说下去,便自觉地回避了,
等她的车开远,黎放歌轻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想知道,之前她明明说过会等她做好准备,
怎么分开几天之后,就变成了想早一点结婚?
“黎姐姐,实不相瞒——”关笑语忍了忍,秀眉微微下沉,
她的眼神中漫出一股厌烦,“我恨透了我爸总是试图操纵我的婚姻——当然,第一次,就是我们的婚约,我非常感谢他,虽然我喜欢姐姐并不是因为我们有婚约,这个我跟你说过。现在,我实在不能忍受他枉顾我的意愿和我们的婚约,妄想再操纵我的人生。
“我爸今天邀请郑励珥到我家其实是——
“郑励珥其实是我爸想方设法介绍给我的对象之一,
“哪怕只是被动认识,也会让我有一种背叛自己和姐姐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我不喜欢。姐姐知道我的心,相信我的为人,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再有一点伤害我们婚约和感情的举动。
“这就是我想早一点跟姐姐结婚的原因。没错,我说过我会等黎姐姐做好准备,所以,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愿望。”
关笑语一口气说了很多,
黎放歌心里五味杂陈,神情却始终很平静,她确实明白她的心,也相信她的为人,
但听到郑励珥这个名字,她总会本能地排斥和不喜欢。
“黎姐姐,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关笑语,”连姓带名地叫她,黎放歌有一种烦躁的心虚,“你真的觉得,结婚就是去扯两本结婚证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不出所料,关笑语说:“也可以这么简单的,我的话,只要能跟黎姐姐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至于别人要怎么说,我不在意。”
“那你呢?”黎放歌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这种话她真的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如果你的身体反对,或者我的身体反对,这对我们,也算是伤害,你不介意吗?”
关笑语像是早就预料到黎放歌会这么问,
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一点苍白和悲惨,她说:“不知道黎姐姐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如果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痛苦,我们可以把腺体闭结或割除。”
“………!!!”
黎放歌总是一而再地低估关笑语的痴心和深情,
腺体闭结或割除,对健康害处都很大,
割除腺体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们会失去生理欲望,意味着她们会失去亲自繁育后代的机会。腺体闭结则会严重地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就算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黎放歌还是深深被关笑语的话震到了。
“我没想过。”
黎放歌说的是实话,她初来乍到,不会想这种下下之选——分开也比腺体闭结或割除好吧,虽然系统提示过她官配不可拆,但也没说必须立即结婚,到明年春天还有好一段时间;渣A因为失意的人生,更加没有为关笑语去想过自割腺体这种事情。“我们不用到这份上吧?”
“如果我的身体让黎姐姐害怕的话——”
关笑语看向别处,她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这说明,在说这一切之前,她已经不止一次细想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姐姐,包括我自己,区区腺体又算得了什么?!”
她没问她愿不愿意对她等同付出,
这才是最让黎放歌揪心的地方,“说不定会有转机。”
所谓的转机只有她二次分化,并且至少要分化成A级,这两者同时具备何其渺茫,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敢奢望。
“那好吧。”
关笑语仿佛已经在内心说服自己,她又看向黎放歌的眼睛,“黎姐姐,如果有什么谣言或八卦传到你耳边,请你不要相信好吗?”
“怎么?”
“我爸今晚邀请郑励珥到家里用餐,可能会传出这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