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的立场,将关笑语当作香港那个莽莽撞撞地跑到她跟前自然而然地叫她黎姐姐的占卜师歌迷也不是不可以,两个人之间是能够完全融合的,
过去的半年多她时不时会想起她,结果在另一个时空里,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从震惊疑惑到害怕不安,又从害怕不安到莫名期待,再从莫名期待变得——在苟命之余,她产生了也许可以跟娇花谈一场恋爱的轻妄。
黎放歌现在才知道,人在低潮的时候是多么容易对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人动摇,更何况,关笑语是那么俏皮可爱,是那么,热情温暖,是那么痴心深情。
好几次她真的想问关笑语是不是也是穿书,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如果她也是穿书,那么她不可能还对她痴心不改、毫无试探;如果不是,黎放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跟上个世界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关笑语并不是唯一一个,这才让她稍稍想开——
“没钱!没钱你买三万多一条的裙子?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裙子有了兴趣?”
“最近连续下雨,很压抑,想换个心情。”黎放歌又换了一种说辞,
虽然每一种都不怎么又说服力,但她毫不介意。
“也确实,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怎么都提不起劲。”
“姐,是不是,不论是第几次分手,难过都不会减轻?”
“我以为这次分手会解脱,现在才知道,我和她不论在一起还是分开,都TM的这么痛苦。遇到关笑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这是——”
黎放歌垂下手中的时装纸袋,“你的意思是,非她不可吗?”
她其实不太懂得痴心这种感情,过去的十多年,她一心投在事业里,再说了,歌迷也不想看到她恋爱,更何况她喜欢的还是女人,所以她一直没顾及自己的感情——但从关笑语、从表姐身上,她看到了爱情的魔力,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让你不能自拔。
在关笑语的痴心和白芍在恋情中,她们收获得更多的,真是是快乐吗?
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黎放歌觉得,在她们的感情生活中,痛苦显然要远远大于快乐。
她们不是不知道,可知道却依然停不下来,或者说是不愿停下来——
是不是只要在喜欢之中还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快乐,人们就可以忘我沉沦,有如飞蛾扑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也许吧,我疯了。”
“姐,等天晴,不如去南国散散心。”
“你陪我吗?”
“天天见我,你不烦啊?”
“是了,你要恋爱,忙你的吧。都开始穿裙子,看来是真的动心了。”
“……”
黎放歌没办法跟她解释,她本来就喜欢裙子。
雨一直下,她们在时装店里等了好久,雨都没变小。
白芍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像是在尽力克制,但不开心还是会涌出来,“禾歌你知道吗?十年了,我和关笑颜从没这样一起自由自在地逛过街,轻轻松松地看过一场电影。以前,我一直自我欺哄,总有一天我们也能理直气壮地走在大街上,人潮中,夜风里,像所有寻常的情侣那样,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
“到现在我才明白,从始至终那一切都是我在天真地幻想、天真地一厢情愿——”
黎放歌听得心揪,
看着无精打采的表姐,她有点触景生情。
关笑语和她的未来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她接近她的动机说不上有多纯粹,虽然她们有官方CP不可拆的加持,但原著的意志摆在那里,危险人物郑励珥如约而至,
倘若行差踏错半步,说不定她和关笑语就会万劫不复。
“姐,你不是天真——”
黎放歌顿了顿,她看向表姐空洞的双眼,“你只是,没有办法不喜欢她。”
这句话,她忍了很久,白芍也不是不知道她对关笑颜的感情,
但说出口和不说出口的区别在于,理解和不理解。
之前,白芍说她不会理解她失恋的心情,事实上,她只是不想道破。
就像她对表姐说“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关笑语这么喜欢”的时候,
白芍回她,“除了爱,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一样,
人会因为另外一个人感到苦恼,原因不会很复杂,来来去去就是爱和恨,讨厌和抱歉,在一起或不能……
得不到的苦恼,得到了又不知足或者厌倦。
道破这一切,原来感觉会这样无力和悲哀——
“那又怎么样,反正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姐,恋爱一定要有结果吗?在一起,开心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