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绪深呼吸，努力平复下滔天的怒气，仔细回忆了下他刚才大概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但显然，这节骨眼被叫进去，指不定颜汐给杨茴吹什么枕头风了，绝对没好事。
颜绪低低咒骂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最大可能全身而退，一边整理了下领带，走过的时候踩到了小姑娘掉落在地上的资料，踉跄了一下。
他狠狠瞪了小姑娘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捡起来，等着谁给你收拾呢？”
小姑娘瑟缩了下：“颜总，我马上捡。”
颜绪一肚子的气撒不出去，只能又深呼吸好几口，压抑着朝杨茴办公室走去。
……
“找我有事？”杨茴煞有介事坐在办公桌后，见他进来，抬起头问道。
颜绪注意到她一张唇殷红又肿翘，再看窝在一旁沙发上刷手机，莫名泄露满身情欲气息的颜汐，定了定神：“是，我申请调去美国，这是我对那个项目的理解。”
他走上前，将文件放在杨茴的手边，余光注意到脚边的垃圾桶内扔了不少皱巴巴的卫生纸，再看杨茴的衣摆也满是褶皱，好像……他扫了一眼办公桌，头一次发现里面的空间还不小，藏一个人不仅绰绰有余，还能大展拳脚，外面丝毫看不出来痕迹。
办公室的窗户大开，一缕微风吹进来，颜绪皱了皱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杨茴随意敢看了两页，颜绪怀疑她甚至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去美国？我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颜汐忽然嗤笑一声，插话道，“你怎么不去非洲呢，挖煤挖石油，指不定开发出什么稀有能源还能回来板倒杨茴。”
杨茴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希望我被他扳倒？”
她就是嘴上随便一说，没想到杨茴认了真，楞了一下补充道：“别了，你俩要真位置互换了，我还得爬他的床，先不说我不喜欢男人，就说……”她嫌弃地上下打量着颜绪，“我妈都看不上的男人，我留着喝多了给自己催吐呢？”
颜绪：“！”脸色骤变，他咬着牙，“颜汐，你这话过分了，我……”
杨茴打断道：“是呀，颜汐，他到底是你爸，你不能这么说。”
“？”她不是颜绪亲身女儿的这件事大概就差没上报纸了吧，杨茴跟这睁眼说瞎话呢？
颜汐可不觉得她是随便一说，毕竟这女人做任何事，都很有深意。
果然，颜绪脸色唰地也白了，他咬着牙：“杨茴，你想着怎么样？”
杨茴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我不想怎样，颜汐是你唯一的女儿，但凡你出了事，你名下的财产可都是她的……”
颜绪气的浑身颤抖：“她……”
杨茴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是不是你女儿，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我说她是，她就是！”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退出了，你还盯着我做什么？！”
“我不想怎样，只是——颜家虽然没落了，但和杨家，也算门当户对，你说是吧。”杨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膀坐下，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说，“别这么紧张，过不了多久，我就真该叫你一声爸了。”
颜绪嘴唇颤抖，声音也跟着哆嗦：“你想让我变成天大的笑话吗？”
“哪能呢，没有我你也已经是笑话了，我这还帮你挽回面子呢，不然你不觉得脑门太绿吗？”
“呵呵。”颜汐适时出声，嘲讽地看着两人。
脑门绿也就算了，还得认恨不得剥皮拆骨的人做女儿，颜绪这口怨气着实吐不出来。
颜汐都想热心地拨打120了，生怕直接给气过去了。
杨茴无奈看了打断她说话的颜汐一眼，再看颜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阴郁：“要么我叫你一声爸爸，要么去非洲开发稀有资源，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我数三声你要是没什么意见，这门婚事我就当你同意了。”
颜绪哪有拒绝的资本，狠狠地瞪着杨茴，但否认的字却一个都说不上来。
杨茴也并没有数三个数，而是直接转身拿起文件又看了两眼，阴阳怪气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多了两个女儿养你了，不需要为了生活而操心奔波了，你该安享晚年了。”
颜汐：为了给自己一个正当的身份，杨茴也是煞费苦心了，其实……应该不需要的，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也待不了多久……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