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颜汐站在那,冲着自己冰冷的笑。
……
“沈一楠,我要搬走了。”自从颜汐死后,这间屋子就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任何活物都生存不下来了。
阳台上原本还养了几盆花,此时已经发黄枯萎,还有明面上就能看到的垃圾灰尘。
简直无处不在散发着萧索灰败的气息。
而坐在颜汐床上的沈一楠,更是犹如丧尸一般,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程玉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看着因为没看到只能看到一个黑色轮廓的沈一楠,拖着因为哭了整夜还没恢复的沙哑嗓音说道:“我决定去小汐姐给我联系的学校了。”
大概是听到颜汐的名字了,沈一楠的身形晃了晃,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甚至有些发青的脸。
她嘴唇动了动,但不知道是因为没说话还是说不出来话,没有声音。
程玉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想明白了,小时候的事是我爸妈对不起你们,但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我们两不相欠了,就当、就当陌生人吧。”
她说完,拖着箱子准备走,但临走下楼的瞬间,程玉想了想还是折回来:“人都已经走了,就算小汐姐没走,她也不在乎你是什么样,沈一楠,我奉劝你,还是闭上眼睛向前走,认真生活吧。”
“遇上你,算她倒霉,你能做的,就是为她祷告,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沈一楠死死握着胸前挂着的一只小葫芦,那里装着颜汐的一小撮骨灰,剩下的她放在了自己房间。
沈一楠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冰冷的葫芦慢慢升温,好似要融化嵌入自己的心脏似的。
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这几天,她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但还是不断的有泪珠渗出来,又疼又肿的感觉才勉强让她有种活着的真实感。
可颜汐都不在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
“抢劫啊,有人抢劫。”街头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只见小巷子里忽然窜出来两三个大小伙子,冲着抢包人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抢包的是一个穿着纯黑的,已经破烂成布条子的乞丐,比狮子王还要脏污油腻的头发,黑的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脸,瘦削跟骨头架子似的身形,一看就是流浪了很长时间,而且还常年吃不着东西的那种。
跑了两步就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路边,半天都没爬起来。
追人的小伙子上前围住,第一时间拿过包扔到一边,然后就是一顿泄愤似的猛踹,甚至都把赶上来的包主人吓了一跳,半天才敢小心翼翼过来拿了地上的包,转身就跑。
小伙子狠狠把乞丐揍了一顿,眼瞅着挣扎都没了,这才蹲下身,嫌弃地试探了下,确认人还活着。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针管,拉过胳膊便推了进去。
地上这个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就是颜浩,而打人的这几个是沈一楠雇佣的,打进去的针也只是营养针。
她就是要吊着颜浩的命折磨他。
至于颜依依和徐云,她俩没跟颜浩在一块。
她俩被沈一楠送到红灯区了,那里有专门为得了病但还是想贪图刺激的人开的暗店。
在那里,就算浑身长满了红痘也会有人不嫌弃,毕竟——只要只要能干,是活是死都无所谓。
这也导致,能到这里的,可能比颜浩还要不好过。
脏乱差的小黑屋里,一张简略的床上躺着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的人形物体,一个男人走进来,拽着她的脚拖到床边,正准备的时候手下的人忽然激动起来,大吼大叫道:“沈一楠,我要见颜汐、见颜汐,颜汐,我是你的妹妹,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一楠没告诉她们关于颜汐的任何消息,只是从她嘴里再听到颜汐的名字,觉得对颜汐真的是一种侮辱。
所以在听到别人跟自己汇报的时候,冷冷吩咐道:“敲掉牙,割了声带,我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关于颜汐的字眼。”
“好的。”
“等等。”沈一楠沉默了一会,说道,“以颜汐的名义做,告诉她,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她都不配提颜汐的名字。”
“好的。”
办公室又只剩下沈一楠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坐在桌边,面前还是堆放着如山的文件资料。
白天她跟一个机器人似的,高速有效地处理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