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心下一沉。
她原本想再解释两句,想说颜汐不过是爱玩了些,没什么坏心的。
但——童氏集团确实是颜汐帮自己用了些手段抢回来的,所以——解释只会让对方更觉得自己在帮她开脱罢了。
童晚伸手轻轻环住颜汐的肩膀,扬声道:“你想怎么报仇,你想对她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放了她,我十分配合!”
“配合?”那声音不屑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当初是她颜汐害了我,和你童总没有任何关系,我找麻烦自然也是要找她的麻烦……”
“行了,罗里吧嗦做什么!”颜汐不耐烦打断道,童晚赶忙阻拦她,甚至慌乱地想要堵住她的嘴,“你别说话!”生怕颜汐激怒了对方。
但颜汐撑着童晚的肩膀,踉跄着站起身,破烂的外罩滑落在地,露出满是伤痕的斑驳身体,她朝着童晚艰涩地弯了弯唇角,有气无力说道:“或许亲眼见到的话,就会让你死心吧。”
“你想干什么?颜汐,你不要冲动!”童晚慌张去拉颜汐的手,但好几个黑衣人走上前,两个强行压着童晚,还有两个架着颜汐离开了。
“颜汐?!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别碰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只要你们放过她,只要你们放过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童氏集团,我的命,你们想对她做什么,我都可以,让我去,让我去啊,我求你们,求你们了!”
这是童晚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的绝望,她跪在地上,不断叩头,撕心裂肺地恳求着,眼泪混合着额前的血水一起流下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只能看到颜汐一步一步走向地狱的背影。
很快,童晚便被重新蒙上了眼罩,堵住了嘴,绑住了手脚,随意扔在一边,呼啦啦一阵卷帘门打开的声音,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童晚瞬间停住了挣扎,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或许是为了让童晚更加切身体验,这次的颜汐没有被堵住嘴,童晚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颜汐痛苦忍耐的磨牙声。
无声的泪水浸湿了艳照,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咬着嘴里的布团,腮帮子酸的几乎要失去知觉,有那么一瞬间,童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即便是现在,那道声音还是锲而不舍地问自己。
“童总,你这样一个体面的人,怎么会真心喜欢颜汐这个表子?确实,她那张脸是比普通人好看了些,但美人千千万万,你要是不喜欢人造的,那么多钱全世界还能挑不出一个长得比她更好看的人,就算找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也够了。童总,怎么样,放弃吧。”
不是的,我爱她,我是真的喜欢她。
童晚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摇着头,又着急忙慌地磕着头,只希望对方尽快放过颜汐。
“啧,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啊,看来这张脸的杀伤力还是大了些。”
紧接着童晚就听见了颜汐极力压制还是不断溢出来的呼痛呻.吟,以及嚣张的笑声。
一瞬间童晚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当局者迷,虽然晚了点,但她终于意识到对方在意的是什么了,她呜呜地抗议着,不断在心里怒吼:“不是的,我不爱她了,不爱她那张脸,不爱她整个人,不要,不要伤害她!”
只可惜,恳求的话语无法穿透布团,而对方在她肯为颜汐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那一刻就已经嫉妒得想颜汐去死了。
而她对颜汐的执着,就像是捅在颜汐身上的每一把刀,或者就像是一条吞血虫,一口一口啃噬着她的血肉。
“求你了,不要。”
“怎么,看来我们的童总有话要对我说。”
嘴里的毛巾甫一摘下,童晚立刻朝着四面八方使劲叩头,脑门上早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也丝毫没有感觉,她撕扯着嗓子吼道:“放了她,求你,放了她吧,她不值得任何人爱,我求你了!”
“这是有钱人的通病吗?嘴里说着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你口口声声说那个婊.子不值得人爱,可还不是愿意为了她失去所有?”
“那你想,想怎么样?”
“我?我恨颜汐,恨到她死都觉得是便宜她了,她不是喜欢折磨人,喜欢看别人脸上露出痛苦绝望的神色吗?那我现在就是想看看,痛苦绝望的表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尤其是颜汐的。”
“你……”向来没在谈判桌上失利的童晚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她大脑高速运转,却连一句能完全护住颜汐的话语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