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不过金丹,低这人两个大境界,灵剑遭到凝结后一动不动,看自家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气不打一处来:“她都这样对你,你竟仍然护她!”
霜盏月抿唇,攥紧五指放在心口:“盏月愚笨,二十余岁却大半时间都在山中和宗门,对凡尘之事鲜少接触,目光难免短浅,但却不傻,能看出谁对我真心。”
霜华跟她真挚的视线对上,只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渐渐松开剑柄:“罢了,既然你执意要信她,我便听听她有什么万全之法。”
方才那一番话不止抚平霜华的怒气,也让黎伶心底柔软,没忍住偷吻一下她的后颈。
“果然还是我家皇后能说会道,放心,此事早在最初烙下契约时就已经想好退路。”
“奴隶契约束缚最严,一旦落成除非两人身死,不然极难解除。但也并非毫无办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出些许改变。其一,转让,只要将宿主的契约转赠他人,契约主的身份就能改变,此法常用于奴隶灵宠的交易。其二,篡改,对契约进行解构重组,能将效用重新覆盖。只要将两种办法结合使用,就能调转契约作用的对象,巧妙地将奴隶契约转变为道侣契约。”
“两份束缚彼此抵消,强制力大幅下降,且因受到天地认可,还能连接命道,共享机缘。”黎伶说着,来到霜盏月对面,执起一只手十指交握,身体前倾,在嘴角又落下一吻,更加柔软,更加诚挚,温柔得一塌糊涂。
直到焦晨和霜华看得面红耳赤,才不情不愿地退开。
“先前就想同你结契,将最初落下的婚事补上,奈何东奔西走总没有空闲。如今秘境关闭,除却寒骨剑外,大部分事情都告一段落。你可愿嫁给我,成为天道见证的爱侣?”
霜盏月愣住,事情太过突然,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面前的人再次追问,才慌乱回神,红着脸,想看她又有些羞赧,只能抬起一只手挡在面前:“怎、怎么忽然说这个……”
黎伶好笑,没想到先前不断引诱她的妖狐,到了正经时刻反而比谁都害臊,饶有兴趣地欣赏一会儿烧红的耳朵,不容置疑地拉开她遮挡面容的手:“忽然吗?我可是已经期待这一日很久。重新更正,你只能嫁给我。如若不然,你娘亲当真会一刀送我去轮回。事到如今可别想再逃,扰我心境坏我修行,如此重罪需拿一生来偿还。”
她越说,霜盏月越受不了,本就通红的脸变得越发滚烫,只恨不得找盆冰水冷静冷静。心跳很快,将饱含爱意的热血传输到整个身体,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没想推开,只能回一个口干舌燥又羞怯的吻:“盏月认罪。”
霜华听得满身鸡皮疙瘩,分明也不是什么情深意切的粘稠话语,却偏偏刺得她酥酥麻麻,哪里都不舒服。
“行了,再说连焦晨都听不下去了。”
焦晨一惊,见殿下和盏月看过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们继续……”
气氛被破坏,两人即便想继续黏在一块也不好意思。
“方法如此,盏月已经答应,不知岳母大人可还满意?”黎伶故作镇定。
霜华冷下脸,总算明白这人是赖上她家女儿了,语气不善:“我若不满又该如何?难不成你还会放弃?”
黎伶摇头:“自然不会。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应景,‘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妖皇不止地位,更是实力的象征。’想我放弃很简单,只要以武力逼迫我就范即可,不然谁也无法阻拦。”
霜华深吸一口气,暂时决定不跟这只破鸟计较:“婚礼何时办?”
“今日?”
“不可,太过匆忙。既然是女儿大婚,必须尽可能庄重。可以不邀请太多外人,但一生仅有一次的盛典,至少也该用心。”
霜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道:“你为妖皇,坐拥整片妖域的灵脉,灵石无数,无法作为代价衡量。不如这样,半月为期,你们两人各自给对方炼制嫁衣,衣成之日便作为结契之时。可以向旁人寻求帮助,但不能直接购买。”
黎伶点头:“好,就按照岳母说得办。”
得到承诺,霜华才终于满意,知道这人接下来没空打搅自己,悠哉游哉地返回屋中。
焦晨提前给两人送上贺喜,随后也不再招烦,告退离开。
晚饭时,黎伶和霜盏月的婚事才终于传到商伴烟耳中,酸唧唧地前来祝福。
“真好,又是成婚又是手做嫁衣,你们还挺有情调。”
长锦见到师尊满眼艳羡和寂寥,不禁紧握她的手,“师尊别担心,若长锦长大,他们依然有眼无珠无人向你求亲,长锦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