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盏月有些不好意思,“果然还是等等再睡吧,先去看一会儿书。”
说着就真的起身,走到对面的书架前。
灵芸熙见她没事,天色也不早,就不再打搅,拉着焦晨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黎伶和霜盏月两人。
“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
“尚可,今日去换过一次血,且已经开始着手肉身的炼制。”
“已经开始?”霜盏月惊讶,“可没有冰鸟怎么炼制?”
黎伶挑眉:“莫非你以为重炼肉身只需要冰鸟?”
霜盏月轻咳一声,心底还真是这么想的。
黎伶耐心地解释:“冰鸟与我同为鸟妖,它的身躯可以当作重炼的基石。但除此之外,经脉骨骼血液却要另寻他路。血液不提,可直接从本体中抽出。经脉骨骼就稍显困难,使用寻常妖兽直接替代容易彼此排斥,因而最好采用灵植灵木灵髓等兼容性良好的材料炼制。中途要剔除杂质,一遍遍淬炼融合,相当耗时。好在先前几次重炼肉身留下不少备用的炼材,无需再专门寻找。”
黎伶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忽然发觉那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一扭头,果不其然方才还关心自己的家伙已经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霜盏月坐得笔直,并未弯腰,脑袋也不曾晃动,装出在听的样子。但眼皮却沉沉地盖在一起,就连长长的睫毛都不再挺翘。
黎伶凝眉,上前不轻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一下。
昏昏欲睡的家伙倏然睁眼,速度很快,神色竟还有些慌张,仿佛偷睡却被教书的夫子发现一般。
“啊……经脉骨骼吗,的确还是从本体中抽出较好。”慌慌张张,胡言乱语,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黎伶凑近,审视一般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眸。
霜盏月被看得心虚,眼睛忽闪,下意识别开视线:“抱歉,我方才出神了。”
话音刚落,又被黎伶弹一下额头。
“什么出神,分明就是睡着,竟然能说出经脉骨头从本体抽出的胡话。”若当真如此,恐怕本体早就被她弄得不人不鬼,多少都不够用。
霜盏月咬住嘴角,不吭声了。
说谎时移开视线,不占理就试着狡辩,狡辩不了就沉默。
黎伶自以为已经将这人的性子摸透。
看了一会儿,无声轻叹:“困倦就直说,我从未限制你休息。去,洗漱上床。”
霜盏月也没硬撑,草草洗净身子,一头栽进暖暖的被窝。
黎伶出来时,她已经呼吸平缓,安安静静地睡去。
吹灭灯,脱掉衣服,在床榻前犹豫一瞬,她难得没有钻进自己的被窝,而是跟霜盏月挤在一起。
也不知是谪仙之力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黎伶并不厌恶跟这人触碰,并且还隐隐有些贪恋。
*
养病,吃药,调养,修行。
日子平安朴实的过着,一眨眼就是一月之后。在黎伶的精心照料下,霜盏月恢复得极快。最初几日还有些嗜睡,时常连饭菜都不吃,但随着内伤的治愈,作息再一次回归日常。霜盏月的气色越来越好,精力充沛无可发泄,甚至开始跟焦晨过招。
因有神剑加持,总总胜多负少。这极大地打击了焦晨的自信心,促使她也开始用心地修炼。
灵芸熙中途回过一次灵界,报平安地同时也将从黎伶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母皇。封印力量正值薄弱,她本想尝试带母皇离开灵界,但可惜灵咒异常导致灵界灵气回流修真界,往生池作为两界连接点,再一次被灵力充盈。两年时间,灵波再现。虽然力量不如上一次强大,却也依然不容小觑,灵皇忙着抵御灵波,无法脱身。
灵芸熙只好暂时放弃,留在灵界帮忙抵御,等到不需要自己时才返回灵霄宫。
七月末,气候改善的月城进入多雨时节。天空中雷鸣大作,猎风挟裹着密集雨水铺天盖地地降落,将整座城池浸染在水幕之中。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即便已经经历数次,不少妖族仍然对“雨”感到新奇,湿润路上能看到不少稚子在雨中追逐打闹。
焦晨一身黑衣,遮住容貌,避开来往行人,矫捷地在小道中穿梭,直到返回灵霄宫才终于敢脱掉湿漉漉的黑衣。
“没想到下雨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路上的行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成倍增加,几次险些让我暴露。”她一边用净身术,一边烦闷地吐槽。
“怎么样,可打探到消息?”霜盏月问。
提到这个,焦晨气恼不已:“自然是找到,不过魔君真会唬人,最初说灵符会指明大概方向时,我还以为可以得出一条路线,谁知竟不是!这灵符只有在靠近冰鸟的气息时才会发光,指引下一个气息所在。害我在离泽瞎转许久,险些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