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老头个子不高,所以洪凌波看他不用抬头,倒是省了洪凌波的力气。
洪凌波一醒来,嘴里还念叨着:“我还以为女魔头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在害人!”的小老头就察觉了,立即从洪凌波的身侧绕到洪凌波面前来,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瞅着洪凌波看:“喂,你是活着还是死啦?”
“你看呢,”洪凌波虚弱道。
小老头摇头晃脑道:“我看你虽然还睁着眼睛,但也和死了差不多啦!我还没见过人流这么多血,还不死的!”他背着手,得意的绕着洪凌波绕了一圈,嘴里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呀,”洪凌波轻轻叹气:“我就要死了。”
小老头得了看肯定,又不高兴了,绕着洪凌波转来转去的打量她,晃得洪凌波眼前发晕,干脆将眼睛闭上了。
小老头睁着圆圆的眼睛,凑到洪凌波面前来问她:“奇怪,你怎么不求我救你?”
洪凌波没什么说话聊天的力气,就敷衍道:“那你要不要救我?”
小老头又为难起来:“我救不了你,你伤的太重了,我的功夫成,但我的医术不成。”
洪凌波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所以也不怨怼,她被李莫愁困在这里受李莫愁折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如今就算醒了也很疲累,事实上,洪凌波脑子发晕,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昏着呢,还是醒着呢。
刚被李莫愁折磨那两天,她还做做被人施救的梦,如今也死心了。
这些日子她的状态越来越差,洪凌波能感觉到出来。
李莫愁不让她痛快的死是为了折磨她,当然不会照顾洪凌波,洪凌波这些日子水米不进,内伤得不到救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将死之人,前日她还莫名想起很多事情,有上辈子的,有这辈子的,十分混乱,令洪凌波时时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就要死了。
所以眼前这个小老头,她觉得,或许也是她不想死的太孤独,临死前的幻觉而已。
洪凌波只闭着眼睛轻轻喘气,可那小老头疯疯癫癫的,突然就伸手去拔洪凌波肩头的发簪,那发簪在洪凌波肩膀里插了好多日子了,都快长到洪凌波皮肉里了,小老头刚触动发簪,洪凌波便疼的闷哼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
小老头一惊,忙抽回手,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似的,把双手背在身后,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是想帮你把那东西取出来...”
“我知道,”洪凌波喘息几下才平复些气息,只微微摇头道:“不麻烦前辈了,总之我要死了,不在乎这些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小老头挠头问。
“是一个发簪,”小老头刚刚触动发簪,疼痛反而令洪凌波清醒了一些,便答道。
“啊!”小老头大吃一惊,绕到了洪凌波身后去,就见洪凌波后肩处也有一点血迹,才知道这是簪身刺穿的缘故,他又绕过来,盯着簪头似有所感道:“那,那得多疼啊...那女魔头干什么折磨你?”
洪凌波轻轻笑:“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
小老头稀奇看她:“那你说说,我是谁啊。”
“你是老顽童,周伯通,”洪凌波缓缓道。
小老头听了,惊奇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过你的传闻。”
“啊!原来我这么有名啊!”周伯通顿时很感兴趣,拍着手掌跳着问:“你快说说,传闻怎么说我的?”
“传闻说,老顽童周伯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周伯通被夸的高兴,刚要得意,低头看看自己破烂的衣衫,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被传成那样,立即气鼓鼓的瞪起眼睛,叉腰挺着胸膛指责洪凌波:“你胡说,传闻才不可能是那样的!”
哪怕处境艰难,洪凌波都被活泼的周伯通逗得微微露出来一点笑意。
“我是骗你了,”洪凌波直接承认。
周伯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洪凌波这样理直气壮的承认了,他能怎么办?洪凌波就要死了,他难道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顿了顿,洪凌波才有力气道:“你问我,李莫愁为什么折磨我。因为,我是她的徒弟。”
周伯通听了,掰着手指道:“我知道,女魔头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小魔头,一个是陆家庄的遗孤,你是哪一个?”
洪凌波心中轻笑。
你看,江湖传李莫愁的徒弟,都传成了两个极端。
好像唯有陆无双才是被迫似的。
“我是小魔头,”说这么会话,洪凌波就没了什么力气,眼前直发晕,只应道。
周伯通更不明白了:“小魔头?女魔头干什么折磨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