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下吧,放在家里会被我妈妈丢掉的。”
何明玉在脑海中勾勒出祁妈妈扔掉积木小熊的画面,他与祁妈妈虽然只见过一面。
但他觉得祁妈妈确实会做出扔掉小熊的事——为了祁元白的成绩不下降。
至于祁元白的爸爸不阻止,极有可能是因为祁元白的爸爸妈妈离婚了。
严浩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天天张着大嘴四处传播,何明玉也听到过。
“好吧。”他犹豫了一会儿,将小熊妥帖收进校服口袋,“那我就先替你保管吧,你要是想拿回去,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好。”祁元白眼中的深沉情绪消失了,如同同龄人一般,幼稚地挽住何明玉的手臂,微软张扬的发丝蹭在何明玉头顶,“我就知道班长你最好了。”
祁妈妈来找麻烦后的第一次的考试,祁元白真的一跃踏进年级前二十的门槛。
适应速度好得令人咂舌,何明玉在试卷出来后看他的错题,发现错的题目大多都是不细心。
语文是有错别字,数学是过程全对,但结果算错。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是在故意填写了错的答案。
祁元白一脸无辜地说怎么可能,他摊手向何明玉展示自己的清白,俊秀充满少年气的面庞上满是笑意:
“班长,你成绩那么好,以后准备考哪所大学啊?”
何明玉猝不及防被他岔开话题,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后,略微羞涩地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想去京都大学。”
提到京都大学时,何明玉心脏突然刺痛,他止住话头,愣怔着缓了一会儿才从不知名的窒息中回过神。
映入眼帘是祁元白担忧的神情,对方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动,何明玉下意识伸手抓住,眼眶不自觉发热。
喉头哽了下才摇头:“没什么,好像是睫毛戳到眼睛了。”
“我看看。”祁元白没有罢休的意思,掰开何明玉的眼睛看看,确定已经弄出来后才坐直身体。
略带懊恼地看向何明玉:“我还以为是哪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何明玉勉强笑笑,从内心深处泛起来的难受几乎要将他淹没。
很久之前,大概是搬宿舍之前也有一次,仔细想想,每次心底难受都与祁元白在一起。
这让他下意识分给祁元白很多注意力。
见何明玉没事,祁元白也坐回去,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何明玉不饿,就没去吃晚饭,祁元白说他还剩下不少饼干,也没去食堂,留在了教室。
学不进去,何明玉撑着额头,缓慢地揉弄太阳穴。
祁元白在一旁观察何明玉的动作,指尖搁在桌面轻敲,半晌,他趴在桌上,偏头问:
“班长,我听人说…你是孤儿,是真的吗?”
何明玉动作顿了下,目视前方轻轻点头:“是啊,我是孤儿,是福利院抚养我长大的。”
没什么好避讳的,这所高中里有四五个学生都是从村子里的福利院出来的。
“孤儿是不是很自由?”祁元白对这个新奇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好奇,“班长你是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成绩差也不会被责备。”
成绩好坏都不会被责备是真的,因为福利院里的所有阿姨人都很好,对他们都很温柔。
要是没考好,下一次再努力就是了。
只要有想法想读书的,她们都会尽自己的能力供他们读书。
何明玉一开始也是靠阿姨们的积蓄交学费,现在申请到了月生集团的助学基金,不用再为学费的事情发愁。
他还挺高兴的,等到他高中毕业考上好大学以后他就可以打工慢慢供养自己的生活了。
真好啊,班长看起来像是得到过很多人的爱,怎么办呢?他好像也爱上班长了。
可是,直接说的话,班长会被吓到吧?
“祁元白…你的眼神,有点吓人。”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何明玉抿唇皱眉看向他。
眼中含着浅浅的担忧:“是身体不舒服吗?换季感冒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之间的呼吸交融,却又不显得暧昧勾连。
“没有不舒服。”祁元白瞬间打散脑海中的想法。
不能吓到何明玉,他不能把月亮从空中拽下来。
月亮只要一直当着月亮就好了。
好歹能给他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可是愿望总是不能如愿的,关于祁元白是同性恋的流言在学校里漫天飞舞。
有人扒出了祁元白在原本学校里有个前男友,他们双手相牵、揽颈接吻的照片在班群里都有传播。
大多数人都拿到了家里给的手机,消息灵通,曾暗戳戳对祁元白动过心思的女生换上了厌恶的视线凝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