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许白苏转头看他，眉心紧锁，“生病了？”
“也不算吧，就是……”
“所以，上次在南大见到我，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许白苏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几丝紧迫。
话赶话地都说到这里了，那言澈也只好接着往下说，“我说过，我不骗你。”
“为什么？”许白苏盯着言澈的侧脸，继续追问，“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前面红灯亮起，言澈将车慢慢刹停，“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确实还没办法如实告知，我……”
“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到什么很大的伤害？”事情发展到这一刻，许白苏才发现，其实相对于那个解释，他内心深处还是更希望言澈能够平安无事。
言澈能够感受到许白苏直白的关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胸腔中突然暖烘烘的。
他转头看着许白苏焦急的眼眸，眼神温和，“你放心，我没事了，只是之前肯定做了一些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十分抱歉。”
他这话出来，才把许白苏敲醒几分，他慢慢坐正，视线重新移向窗外，“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窗外路灯灯光朦胧，透过车窗洒在许白苏的侧脸上，给他的半边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柔光，言澈的视线沿着他流畅的轮廓线来回看，似乎是想要把那张脸上的每一寸都刻进脑海中，以期能够记起一些什么。
可终究还是徒劳无果。
不过这段时间，言澈也已经全面地解除了面前这个人，不论是以穆瑞的项目负责人身份，还是以舞室学员的身份，又或者是以作者的身份，好像无论何时，这个人都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初枭说，让自己不要再和许白苏往来，这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
若许白苏只是普通人类，那言澈失去记忆之后，可能确实很难再产生羁绊，可阴差阳错下，许白苏却是个小说作者。
而自己是个字灵，他们之间好像一直就有一股牵引力，在促使着他们相遇。
红灯结束，言澈重新启车出发，车内安静片刻后，许白苏再次发问，“既然都把我忘了，那这两天和我频繁接触只是为了配音工作吗？”
“不是。”
“还有什么原因？”
字灵的事儿不能说，那就干脆说个能说的。
“其实，我私心也想多和你见见面，”窗外的夜风徐徐吹在脸上，没了白天的暑气，倒是让人吹得晕乎乎的。
他继续道：“第一次在南大遇见你，我便向初枭询问我们之前是否有关系，他岔开了话题，第二次又是一样，后来你再见到我时，态度就不是很好，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许白苏的思路在随着他的话转，之前的记忆画面慢慢浮现。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每次见到你，心里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心底有些东西在迫使我和你靠近，”说到这里言澈笑了笑，“你可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我确实说的是实话。”
言澈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落进了许白苏的心里，它们越嵌越深，好似要和血肉相融。
但他面上依然平静。
“说实话，得知你是书白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后来的种种，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旁边有车经过，一阵劲风瞬息而逝。
风声远去，言澈的声音再次响起，“从头开始。”
许白苏没多说什么，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知那家烧烤店的香味儿顺着风飘进车窗，随之而来的还有行人随性的寒暄，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交织着进入言澈的耳道。
但他没有听到的是，许白苏在听到他说两人近距离接触会产生异样感时内心的震动。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会有天意存在吧，许白苏沉默地想着。
他俩到小区门口时，陈启刚好下班回家。
他看到言澈的车子便停下步子等着，车子停稳后，陈启趴在车窗上和言澈打招呼：“言老师，好殷勤啊。”
许白苏收起内心情绪，解开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前留下一句：“回去路上小心。”
言澈颔首应下，随后驱车离开。
陈启这才走过来唉声叹气，“唉，同样都是这芸芸众生，有的人肆无忌惮地抛下朋友去吃饭，完了还有人送回家，而有的人呢？苦哈哈地加班到现在，还吃不上一口热的，命苦啊。”
许白苏哭笑不得，“你没吃饭？”
“我又没人车接车送，上哪儿吃去？”
“那去对面吃点烤串吧。”许白苏说完就走。
陈启慌忙上去拉住他，“哥哥哥，我骗你的，我吃过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明天还早起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