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激动,两个小孩脸上都泛起了朵朵红霞。
只是小男孩因为的肤色原因而不太明显。
墨行舟挑眉:“小黑小花?这是你们的名字?”
他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俩小孩,却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嗯嗯,”小黑点点头,又补充一句,“是小名,我们刚学会化形,族长还没有给我们起大名。”
灵蛇一族,给刚学会化形的孩子取名,还得挑个日子进行占卜,过程十分隆重,墨行舟也了解过这些,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再接着多说。
拜见也拜见完了,他急着回去见阿澈,于是便吩咐迟岸安排几个细心活泼的侍女陪他们在魔宫玩,吩咐到一半,余光瞥见小男孩撇着嘴,似乎是不高兴的样子,小女孩也水灵灵的眼睛了也没了刚才的崇拜。
小女孩不高兴,便直言道:“尊上是不是忘了我们?”
墨行舟一愣,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真没见过这俩小孩啊,等等......他说刚学会化形,墨行舟灵光一现,难道......
小男孩道:“我是小黑蛇。”
小女孩说:“我是小花蛇。”
墨行舟:“......”
果然。
他难得尴尬,很快整理好表情,亲切道:“原来真是你们俩啊,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化形了,上次见还是小蛇两只,简直突飞猛进啊,平时修炼一定很刻苦吧,族里的夫子是不是特别严格?这样吧,族长,我看这俩孩子要不就留在魔宫玩几天?”
两个小孩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脸到一脸“知音难求你懂我”到“可以吗可以吗真的可以放假休息吗”的激动难掩,只用了仅仅几句话的时间。
天知道他们吵着跟来就是为了逃避功课的!
老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在两个孩子的欢呼声中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灵蛇族长,迟岸毕恭毕敬地汇报完工作:“尊上,各部的首领听说您回来,都说过几日登门拜访。”
墨行舟脚步一顿,在心中大大叹一口气,“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
“登门?”他神色恹恹地随手翻了一份迟岸递上来的信函。
他可是记得,以前这些各部首领虽然屈服于他的统治之下,但是一个个都怕他怕得很,没有传唤绝不出现在他的面前,恨不得他能忘了自己这一号人。
“是的,”迟岸和他想到了一处,解释道,“自从灵蛇一族回来之后,各部族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都猜测繁多,有些甚至收敛了这些年来一直搞的小动作。”
毕竟依照这位魔尊以往捉摸不透的性子,干出点什么都有可能,胆小的是生怕引火烧身。
墨行舟沉吟片刻,回想起其中几个部族,哼笑一声,道:“那就让他们同一天来,本尊设宴,同这几位首领好好商议商议我魔族的大事。”
————
南柯殿。
天色已经擦黑,火灼一般艳丽的晚霞铺了半个天空,东边一轮洁白缥缈的孤月正缓缓向西。
荆澈独自坐在花树下等到了天黑。
赤琉璃花半透明的花瓣折射着余晖,一树流光溢彩。
它总是一朵一朵一起落,落在地上就应声而碎,砸到人身上却并不疼,但也有些重量,能让人立刻感知到,从身上抚下来,比起那些落了满头也让人无知无觉的轻盈小花而言,可谓是十分贴心。
可树下的人被砸了满头满身的花,仍然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静坐着,连姿势都没换过。
自从墨行舟离开,荆澈冷静下来,脑海中就忍不住回忆起自称系统的无毛黑猫对他说的话。
墨行舟一定会离开吗?他从前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所以才愿意为自己的命运而搏一搏,他想要变强,越来越强,直到获得光明正大生存的权利,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突破命运的枷锁本就是他既定命运中的一环,他怎么能不但心呢?如果系统和墨行舟所了解的故事一定会在未来得到印证的话,那么墨行舟就会死。
死在谁的手上?
荆澈心中微微发凉。
世上能取魔尊性命的只有自己手上的敛华。
那让他完成所谓的任务,然后离开吗?
他反复问自己,无意识中收紧了手指。
从此再不见他,让他活下去,荆澈,你愿意吗?
“小郎君这么出神,莫非是在想我么。”一道带笑的温柔嗓音突然在他头上响起,荆澈一怔,仰头望过去。
“别乱动。”
墨行舟如瀑的青丝上披着夜幕初降时的微风,纤长眼睫下的目光如一汪温柔春水,温柔又专注。他抬手,指尖轻抚过他的发间,微微凉意,“我一眼望过来,它们不往别处落,专挑你身上,连这些花都格外喜欢我们阿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