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也不是傻子,这么有针对性的流言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而后面那些他们的风雅趣事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她们也都能猜到。纵是如此,但波及到自己,心中难免有气。
“既无人反对,那这件事便这样吧。既然流言是在京城外传播的,便下旨给各县县令,让她们严查此事。此外,命凤大人为监察使,可任命数名监察特使,分别前往各县暗查各地县令是否与幕后之人有所勾结,他们的折子可经驿站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哀家手中。”
“是。”凤溪河抬头与玉攸容对视了一眼,接旨。什么监察各地县令,太皇太夫此旨,是想给各地的官员来一场大换血。而她派去的人,就是天然的接替各地县令的人选。
此事,危险至极,却也收益极大。
她干了!
郗韵贤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沉默。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没人站出来反对。
“凤大人可知这个流言传了多久了?”
“已有一月。”
“竟然已经有一月了。”玉攸容皱起眉,略显无奈,“纵然能查出幕后指使,哀家和凤大人的名声怕是也……”
玉攸容叹了口气:“流言可怖,为了哀家和诸位大人的清誉着想,哀家打算设立男官,于宫内外行走,替哀家代为传话。”
“此事不可!”礼部尚书梅鹤文率先出来反对,“历朝历代并无先例,太皇太夫此例一开,怕是会动摇人心。”
“祖法不可违啊!”
图穷匕见,图穷匕见!这绝对才是太皇太夫的真实目的。
反对者群情激荡。
凤溪河全力支持。
玉瑾华默不作声。
“昔日陛下身边也曾设侍中。”玉攸容耐心解释。
“男子怎可入朝为官?”
“并非正式的官员,只是哀家身边一散官罢了。”
“敢问太皇太夫是想立何散官?”有人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无非是替哀家提壶管车的侍中罢了。”玉攸容轻笑。
“不行!”
众人沉默了一瞬,反对得更厉害了。侍中能够随侍于太皇太夫身边,直达天听,可是典型的官卑位重的职位。
玉攸容看着她们争吵,待她们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命流萤着人奉茶给她们,“那众位大人的清誉可如何是好?”
“咳咳——”有人被茶水呛住了。
换在她们家那些“风雅趣事”传开以前,她们绝对不会相信玉攸容身为太皇太夫,敢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而现在,她们不仅深信不疑,而且还想得更多。若是今日不让太皇太夫如愿,怕是明日,京城里就能传出她们和太皇太夫的一二趣事,甚至是先皇,先皇夫也不是不可能!
而和太皇太夫不同,官员的“声誉”可是和官位挂钩的,自古还没有哪一个官员坏了名声之后还能待在原位的,尤其是在上面的人不喜欢她们的基础上。
“臣家中嫡女飞鸢可入宫侍奉太皇太夫左右,为太皇太夫传旨。”有人急中生智。
反正男官就是不行,太皇太夫为了大臣的清誉考虑想要立侍中,那就立女子吧,同为女子,出入大臣家中无妨。
“放肆!”玉攸容沉下脸,“你是觉得哀家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臣不敢!”说话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玉攸容伸手抚住额头,闭上眼,厌烦地说,“拉下去,审看看之前的流言是不是和她有关。”
“哒。”
叶月松立刻领着人踏入殿中,她身上穿着的是宫中禁卫的衣裳。
群臣心中一惊。镇北候这条太皇太夫的走狗怎么来了?她带了多少人来?现在是不是已经团团围住大殿,只等太皇太夫一声令下,就大开杀戒了?
不值得,为一个侍中的位置,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玉攸容看着殿中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叹了口气,“侍中的人选哀家打算从诸位家中子侄中挑选,诸位可有推荐?”
放弃了阻止太皇太夫立男官的想法,再一听太皇太夫这话,众人立刻回过神来——如今太皇太夫掌权,可他为男子,她们不能如过去那般送子侄入宫为妃,在皇帝身边吹耳边风。可这侍中,不就是吹耳边风的绝佳人选吗?
妙啊!
“臣家中嫡子凤长歌可入宫为侍中,侍奉太皇太夫左右。”这时,凤溪河站了出来,引得众人怒目而视:呸!不当人子!拍马屁拍这么快干嘛!
“臣家中嫡子左秋风可入宫。”
“臣家中次子明湖可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