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渡燃和他父亲之间的仇恨,他需要亲手了断。
“哈哈哈哈,你以为能杀的了我?”方正业看他略微呆滞的神色,脑袋已经向一侧歪过去几度,边抽气边笑:“我是你亲爹,你能杀的了我?”
方渡燃抬手往他肩上扎了一刀,方正业大概是歇够了,抱住他的小腿一拧摔在地上。
力道之大,地面堆放的钢筋和水泥都颤动几番。
郁月城大约摸清他们之间的对弈,不是那么简单。
上前踢在魏杨脖子的伤处上,筋带断裂,方正业的脖子彻底倒向一侧,他歪倒在地上还不忘唾弃方渡燃:“没出息的下贱东西,烂泥扶不上墙。”
他连之前在方正海的实验室时,那点虚伪的做作都没有了,一言一语都分外直白。
方渡燃一眼可以看到郁月城被弄脏的白色衬衣,匕首刚刚猝不及防脱手也没再去捡,直接爬起来坐在方正业的腹部,双手把他脖子一拧猛地往地上掼进去。
郁月城看到水泥地面被磕出半个坑,方正业的半个头直接埋进砸碎的水泥碎渣里面,方渡燃拿拳头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头上。
他浑身都是灰尘和干掉一半的血液,后背上是被脚踢过的鞋印。
方渡燃目光呆滞,只知道曾经那些求生的本能里面,怎么取胜,怎么把猎物置之死地。
他不会去攻击最脆弱的腹部,他一向是砸破最硬最重要的头骨,然后再挖开内脏茹毛映血。
郁月城看着他出拳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起来,带着把头颅砸碎的凶狠,每一击都能让整个四周堆放的废弃物弹起来。
他出手拉住方渡燃的手臂,再下去会出人命。
对方浑然不觉,仿若沉浸在自己充斥仇恨和暴力的空间里。
方渡燃和方正业已经斗了足足五六个小时,对方拿事实说明了,他的实力同样强悍。
他甚至感到对方比自己还要结实,于是他都是下了死手,他知道自己全部胜在搏斗的经验上,只要稍微停下来喘口气,就会被抓住空当反击。
他也有被方正业反过来砸在地上的钢筋堆里的时候,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他是真的想亲手杀了方正业。
他的理智都已经消失,暗红色的糜烂过往把头脑灌满,怎么砸上去都不够。
方渡燃起身轮起来方正业往墙面上砸,对方的关节骨骼都没有断裂,他有种意料之中的憋闷。
重新骑坐上后背,轮起拳头往后脑勺上猛锤。
只有完全的力道砸出去,才能让点到他胸口的恨意上。
汗水湿透他脸上的血迹和灰尘,混成脏污的液体滑落,一滴滴在地上砸出小水坑。
沉闷地捶打声和钢筋水泥的震响无穷无尽般回荡。
郁月城很担心方渡燃的状态,他已经知道方正业和他都不是常人,身体结构都不一样,担忧的心没有放下,反而提得更紧。
他没有看到方正业的血迹因为捶打从头上冒出来,但是他看到方正业脑袋下面的水泥地开始裂开几道大口子。
郁月城上前蹲下来,抱住方渡燃的上身,用力拦下来他的双手想要制止,同时加剧释放信息素里冷静安慰的意味。
终于感到方渡燃挥动的手臂渐渐慢下来。
熟悉的薄荷味信息素近在眼前,覆盖在皮肤上,吸进肺腹,方渡燃才后知后觉找回一些理智。
“让他死了是解脱,你不能把他打死了。”郁月城紧紧抱着他说:“他会有生不如死的机会的。”
“他凭什么······”方渡燃转过脸,目光呆滞。
“你看看我。”郁月城抵着他的额头,急切道:“方渡燃,看我!”
方渡燃怔怔地抬起眼。
“我知道你想杀了他,方家人可以生不如死,我向你保证,他未来的每一天,一定会比死亡还要痛苦。”
郁月城贴着他道:“可是你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我是你的。方渡燃,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说要做我的终生伴侣,还能想起来吗?”
他尽量把每个字都说清楚。
“你有家人,有我。你还说要补偿我,弥补我,要跟我走到最后。还能想起来吗?”郁月城感到方渡燃在卸力,立刻把他拥进怀里。
没一会儿,他的后背就湿了一片。
“他杀了我妈妈,他拿走了廖家所有的东西······”方渡燃低低地说。
“廖家的遗产,留给我母亲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方渡燃说:“转移到海外的账户洗白,都是他做的。实验室的初始资金,就是这一笔。”
他喉咙哽了一下,从郁月城的怀抱挣脱出来,一手抓着方正业的头发将已经昏迷的头颅提起来,往碎掉的水泥坑里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