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殿下坏、坏死了……”
这句用力过猛的话说出口时显然杀伤力极大。
矫揉造作的语气不说,甚至还带有一丝撒娇轻颤的尾音黏腻勾缠。
在晏殷恰好落下的指腹精准按在她的守宫砂上——
织雾便趁着这个机会不顾会在他面前走光,猛地推开他的肩。
即便背上的里衣几近透明地贴在肌肤表面。
柔软凹陷的腰窝下,
雪色沟勒深映。
织雾也都全然顾不上。
她披上衣裳看似娇羞地离开,心里也祷告身后的晏殷以为她真得是在娇羞。
在外面的人接应织雾快速离开东宫之后。
当天夜里自是风平浪静。
可只等隔天一早,织雾立马让人准备马车,一刻都不能耽搁要将侄女杏玉一并带出宫去。
可在沉香打开房门时,便发觉大清早上,宝珍苑外竟不知何时围起了一圈身材魁梧高大的宫廷禁卫。
仿佛在彻底治好了曲晚瑶之后,双方间都没有了太多演戏的必要。
大概是为了大发善心地让此间主人可以再睡上一个好觉。
所以才温温吞吞地让她们主仆俩在早上才发现这一幕。
一个陌生的太监上前来笑道:“还请小姐过去东宫,给咱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织雾心口狂跳,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她此刻只得收敛着不安的情绪,语气平静道:“那便让我的宫人出去准备车马,我需要她们出宫为我办事。”
太监却继续笑了笑,语气仿佛为难:“顾小姐,太子说了,小姐这里的人今日哪只脚踏出了门,便要奴才赔哪只脚。”
至于太子向她索要的“交代”,等这位顾小姐见到对方后自然就会知晓。
第26章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地面都是潮湿。
夜里雨声滴答打窗,淅淅沥沥的雨点极有韵律。
晏殷耳边听见的却是别样的声音。
他眼前回到了浴池中央,在那雪白池水中身体愈发反常。
池中没有旁物, 只有奇怪的兔子在他眼底底下扑腾不休。
又白又软的兔儿泡在水中,不知何人在它们身上盖了一层透明薄纱, 打湿之后既暧昧, 又朦胧。
雪白的池水荡漾, 兔儿嫣红的一点鼻尖便要浮出水面,却在将将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前又没入雪白池水之下。
兔儿被池水淹得无法呼吸, 上下扑腾得愈发厉害, 想要往岸边逃去, 偏偏上岸后却又露出了雪白饱满的兔尾巴。
中间勾勒着一条雪缝……
让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这只兔儿耳朵捉起, 捏在掌心里, 似乎想要将它揉碎, 又好似想要将它含入口中茹毛饮血般生吞活剥。
梦境于寅时被中断。
晏殷披散着长发推开窗,外面天色都仍旧浸于无尽的暗色当中。
他指尖沾染了浊色,却并不急于唤人进来为他更衣。
而是慢悠悠地将手指放入一盏翠绿茶水中, 让那冰凉透骨的茶液将一些东西的温度降低下来。
梦里的兔儿自是惹人怜爱。
可惜现实中,兔儿的主人却是一个满口谎话的小骗子。
晏殷由此便好似陷入了一些奇怪的困境当中。
他的恶劣本性固然令他想要将梦中那只险险淹死的柔弱兔儿握入掌心蛮力蹂|躏。
可脱于本性的他, 又好似从中看见了自身不可免俗的下流品性。
可见男人的天性便是肮脏污浊。
再是爱洁、再是衣冠楚楚,都不过是为蒙昧世人所作出的伪善皮囊。
就好比一只狼之所以要披上羊皮,绝不是为了成为无害食草的羊。
而是为了让那羊羔茫然无知地主动靠近它,自觉送入它口中, 让它避免暴露出食肉动物的丑恶嘴脸,而可以姿态优雅地将那羊羔舔舐上自己的气味, 再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只待天色终于大亮。
温辞才进来同此间主人汇报。
一切都如晏殷所料,天一亮, 那兔子的主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携带那来路不明的小兔崽儿一同逃离出宫。
“将人带进来吧。”
晏殷更衣之后,又信手将桌上茶液浇灌在盆栽的土壤当中。
织雾进来时,便瞧见那只润腻如玉的粗长手指捏着一只茶碗倒扣在盆栽下。
她指尖握紧,知晓晏殷这次必然不会让她轻易蒙混过关。
晏殷坐在檀色木椅之上,却并不急于为她定罪,只语气温润地询问:“你昨日手臂上有什么?”
昨日不去捉她,不是她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