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烧水又是洗衣,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林檀和姚母才歇了下来。
“婵婵你先去睡,你爹睡一觉就好了不碍事。”
姚母这么说林檀点头应了,她简单擦了下身就躺在了床上,累了一天她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姚父已经可以靠在床头喝粥了,林檀这才松了口气。
姚母坐在床边抱怨起来:“五年前不是已经上供过了吗,海娘娘怎么提前发怒了?”
“难道是贡品有问题?”
姚父摇摇头,林檀接过他手里的碗放在桌上,他被呛了海水嗓子有些哑:“看里长怎么说,不过这几日怕是不能下海了。”
别说这几日,若是没彻底解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海。
林檀抱着碗继续喝粥,她来之后没听说过海娘娘,等走出屋子她才问起姚母这件事。
“海娘娘是我们供奉的神仙,每十年供奉一次保佑镇子平安,这回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提前了这么多年……”
在这里生计就是最大的事,海娘娘一发怒他们就吃不上饭,此刻这件事也成了镇上讨论最多的事。
到底是什么让海娘娘不满意,镇上众说纷纭。
有说五年前贡品少了,也有说海娘娘胃口大了,还有的……
“姚家的那个孩子本来都要死了结果被救了上来,她本就是外来的,指不定是她被海娘娘看上了又被姚家救回去,所以发怒呢!”
“你说的也有可能。”
一时间姚家门前的路有不少人经过,他们时不时打量着林檀,像是看猴子似的指指点点,小渔村里都没读过什么书,却对这种没头没尾传出来的猜想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迷信。
姚母手里拿着棍子站在院子里,但凡是有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她就将棍子挥得虎虎生风,大着嗓门骂回去。
“我家婵婵三年前就来了,海娘娘如今才发怒也能怪她头上?你们是闲出屁在这边嚼舌根子,再让我听见有的没的别怪我缝了你的嘴!”
林檀站在一旁捧哏:“我要是真被海娘娘看上了,第一个就去告你们的状。”
一群人看好戏走过来,灰灰溜溜地跑回去。
话虽这么说,但一直不能出海也是个问题。
有人没忍住偷偷出海被吞了再也没回来,一个没了还能说是意外,接二连三地死了十几个人,这一回里长不再出面就说不过去了。
白胡子老头站在台上安抚着众人:“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这回找人算了时辰,明日再献一回贡品必定让海娘娘满意。”
有死了丈夫的妇人哭出了声,她抱着仅剩的儿子哭诉道:“若是海娘娘还不满意呢,我们的贡品这百年来都没出什么问题,怎么就来了一个外人就变了?”
这话里的矛头直指站在姚母身边的林檀,不少人都看向她,目光不善。
“怎么就是我的婵婵了?!”姚母护犊子地将林檀护在身后,“海娘娘百年来也没说要吃人,你死了丈夫就要拿我的女儿去赔这是什么歪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里长用力杵着拐杖:“好了!”
白发老头环顾四周,矍铄的目光落在林檀身上停留了片刻。
“明日献上贡品,海娘娘必定保佑我镇,都回家去吧,散了散了。”
里长这么一说,此次聚集而来的村民都各回回家去了,刘婶被其他妇人拉着手离姚家远远的,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姚母握紧林檀的手安抚她:“不怕,有娘和爹在。”
林檀点头,考虑到村民人多势众,回到家后她将门窗都关好,最后还在屋内用木棍给顶住以防被撞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得做好准备。
耿兰第二日出义诊时却没看到什么人,唯有书坊的肖老板还在,她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人干脆收了摊去了书坊。
“今日可是什么日子?”
三年不见,耿兰比以往更为沉稳,肖老板同她接触过半日,面前的女大夫容貌上佳,蕙质兰心,和林檀说的那般倒是一副好心肠。
“里长在海边给海娘娘上供呢。”肖老板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渔村人,他放下书同她说了起来,“我们这里十年就得上供一次,但是不知道今年怎么了海娘娘发了怒吃了十几个人,眼下都靠着海吃饭,可不就着急了。”
“海娘娘?”耿兰却听得蹙起眉头,却在猜测是否有魔物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