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憎恶周家,朱家,却无法强行把这个罪名栽赃到他们身上去。
若不是周家,那能是谁??
寇推官也是这样想的,不是他瞧不起周家,而是他对自己有自信,周家此时指不定才刚知道,邱起失败。
那么,这另一股势力又是谁?
“你说这背后的人,会不会是赵有德?”
胡军巡等焦大夫上门的时候,迫不及待将寇推官的推断告诉他。
焦大夫朝门口喊道:“还吃鱼,你是真不怕被谁呛死,少吃两条鱼,回头记得祭拜一下河神,谢谢他没收了你去做女婿。”
胡军巡闻言,忙起身拉开门,瞧见自家儿子站在门口偷听。忍不住抬手敲他一下:“混小子,今日怎么还不去书院。”
胡家小子嘿嘿一笑:“爹爹身体不适,儿子这不是请了假在家侍疾么,先生说,为人子要孝顺。”
胡军巡心头一暖,嘴上却严厉的很:“你爹爹我好着呢,用不着你多事。”
说着给他一把铜板,让他回去读书,学不好可要挨板子。
等人走远,索性也不关门了,省得有人在门口偷听。
焦大夫一边给胡军巡把脉,一边低声道:“我会让人去调查这事儿,你这边继续盯着周家。”
胡军巡点头,又说起何东的进展。
何东放开手脚,也是心思活络的。他让胡军巡帮他弄了新户籍。张博梁的外室,便有了新身份。
那位外室,看似得张博梁宠爱,可在外室眼里,张博梁喜怒无常,心情不好还喜欢打她。她早就有离开的心思,却一直摆脱不得。
她在外面有个相好的,那人诚实可靠,一直想带她走,但是因为身份问题,始终没有机会。
如今何东用新户籍利诱,外室便什么都交代出来。
据说张博梁出事前夜,说自己要去见个人,那一晚的张博梁,兴致很高,直嚷着自己很快就能再进一步。
外室小心翼翼伺候他,给他温酒添菜,生怕他发火。为了哄他开心,不时还恭维几句。
等差不多了,张博梁才起身离开。外室还来不及松口气,张博梁却又急匆匆回来,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外室被打的晕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张博梁却厉声质问,他的扳指在何处。
“扳指?什么扳指?”这时候提起这个,必然是有重要作用的,焦大夫也跟着好奇。
胡军巡继续说,外室被打懵了之后,忙在屋里一阵翻找,这才才枕头旁边找到一枚翡翠扳指。那东西还是张博梁沐浴时候嫌碍手,自己脱下来放在枕头边上的。
张博梁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对外室道歉,只冷哼一声便离开。外室动则被打骂,心里委屈又难受,十分想摆脱这鬼日子。
“何东因为扳指的事,特意来找我,说想看看这扳指有什么特别。但我十分确定,发现尸体的时候,张博梁身上没有什么扳指,章牙婆那里,也没见过扳指。”
“按照你这意思,扳指很有可能被凶手盗走了?”
胡军巡点头,扳指的下落何东还在查,何东既然怀疑赵有德,自然要暗中调查。他特意去查张博梁出事当日去了何处,赵有德又在做什么。
赵有德自然在家里宴客,可他那个远方亲戚却在百珍楼,见了张博梁。
焦大夫顿住,第一次觉得,百珍楼的大火不是意外。
“张博梁与刘方说过什么,可查到了?”
胡军巡摇头,“当日陪酒的女娘都在大火里被烧死了,何东找到个龟公,才从他嘴里知道,当日二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家了。”
事情巧的离谱,刚好他们查到这,人就死了,线索也断了,活着的刘方,嫌疑最大。
“刘方那儿查出点什么?”
胡军巡却摇头,只说何东还在查。
焦大夫得空将消息转达给白墨存,这次他们没在药铺见面,也没在白家见面,而是在大罗寺。
寺庙不大,香火也不是很旺盛,只是寺庙里有人供奉的长明灯,不时有人来上香。
小沙弥将焦大夫引到后面就离开,白墨存站在无数灵位前,拄着盲拐一言不发。
“你说这事儿与赵有德有关么?”
白墨存却摇了摇头:“他的本事,最多是把钝刀。”
焦大夫却不屑的笑了下:“钝刀子割肉,才最疼。”
白墨存一愣,难得笑了笑。焦大夫上前点香,点燃之后递给白墨存,白墨存朝牌位方向拜了拜,焦大夫拿过他手里的香,帮着插进香炉里。
随着香头冒着淡淡火光,一缕缕白烟从香头冒出,渐渐拔高,散在空气里,发出檀香的气味,蔓延整个佛堂。
白墨存看着这些牌位,只盼着这些人受了他的香火,来生能投胎去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