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把碗抛在脑后的柏文宴:“……”
见他迟迟没有行动,唐淳歪了下头,两只手撑着床,没有感情地疑惑问道:“有问题么?”
那副睥睨冷淡的神情简直和直播间里的同一张脸毫不相干。
为什么总是区别对待呢?
柏文宴又一次为此冷下脸来。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用尽全力乖乖讨好但永远不被主人偏爱的小狗。
但他并不知道唐淳耷拉着眼皮只是因为困意,也不知道对方冷淡的语气只是因为有气无力。
说真的,唐淳其实没心思故意针对,纯粹有时候懒得给好脸色。
但总有人试图透过表面了解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最终,柏文宴沉着呼吸选择妥协:“……没有。”
而后转身下楼。
唐淳累得下一秒就向后倒在床上,还好只录两期,不然真的会出人命。
其实他能隐约感觉到柏文宴的不高兴。
但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只想泡个脚而已。
二十分钟过后。
柏文宴准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精确到秒,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数表。
房间的灯没有开,外面走廊投射着柏文宴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灯光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唐淳似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以至于柏文宴抬脚走进来,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轻微的喘气声和上下起伏的胸口。
柏文宴站在他身前,目光从脚底一寸一寸往上移,最终停在他的唇边。
房间的温度好像开始上升。
柏文宴摸了摸不断发紧的喉结,内心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挣扎,几欲冲破。
他握了握拳,然后蹲下身捞出唐淳的左脚,上面还湿答答挂着水,温热的足底碰上冰凉的掌心,柏文宴有一瞬间的炽热上头。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压制下来。
他开始专心按压穴位。
大学的时候为了攒创业费,连着干过很多兼职,按摩就是其中一个。
原本只是想着挣钱,结果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莫名天赋异禀,明明没按过几个客人,但每个人都夸他手艺好。
后来干脆去考了个按摩师的资格证,研究了点穴位和力道,结果一考即过。
可柏文宴对这类行业并不感兴趣。
怎么说呢。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立足在高山之颠,成为所有人抬头仰望的角色,而不是需要卑躬屈膝伺候人的服务者。
但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唐淳的起居,他发现自己好像逐渐习惯了被唐淳呼来喝去,甚至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
……太奇怪了。
有种令他厌恶却又忍不住上瘾的怪异感。
柏文宴想不通,又不愿意去想通,就好比当下,他脑子里只有帮唐淳按摩的想法。
他的力道很好,又知道哪些穴位最敏感刺激,所以只按了几下,唐淳就忍不住无意识地把脚往回缩了缩。
只可惜下一秒就被柏文宴抓回原位。
“别乱动。”
他说。
语气就像在哄小孩。
但握住足底想要控制唐淳不乱动的手却完全不像对待小孩那样温柔,更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或是小狗想要吸引不够宠爱他的主人注意,而故意为之。
不过即便柏文宴刻意用了点力,唐淳也全程没再醒过来过。
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忙碌了一晚上,结果被舒舒服服伺候的当事人一句表示都没有,柏师傅气得想揍人。
然后咬牙切齿地,给这个人盖上了被子。
……
简直矛盾体本体。
-
到了周六这天。
唐淳一早和柏文宴打好了招呼,说他要去参加《全民追击》节目组的聚餐。
柏文宴黑着个脸“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晾衣服。
边晾边提出他的疑惑,“家里不是有烘干机吗?为什么非要让我甩干了拎到阳台上来晒?”
“今天太阳好。”唐淳靠在墙边,懒洋洋解释道:“晒过的衣服比烘干的好闻。”
他已经忘记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事了。
总之一直记得。
柏文宴挂好一件衣服回头,正巧看见唐淳整个人都被阳光覆盖着,他穿着简单纯白的睡衣,此时此刻漂亮得就像天神下凡。
难得见他有这么正派的时候。
柏文宴颇有兴致正要开口,又听唐淳说了句:
“虽然听起来有些惊悚,但我确实觉得那些所谓被晒干了的细小虫子的尸体真的挺好闻的。”
柏文宴:“……”
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唐淳就是一个心黑的资本家。